今年的夏天,似乎来的格外早了些。
才四月初,就已是炽热难耐,要靠吹风扇吃冷饮来降温解暑。
中午,烈阳高挂湛蓝的天空中,放学时间到了。
梧桐树上蝉鸣声阵阵,不少学生出了学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门口小卖部里买冷饮。一时间,本就不大的卖部挤上许多人,店老板就站在店门口,乐呵着收钱。
姜程也去了小卖部,买了三根冰棍。
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陆然城一见他出来,立马两眼放光地冲上去,快速夺过姜程手里的一根冰棍。
陆然城撕开包装,随手扔进一旁垃圾桶里。看着在阳光底下冒冷气的冰棍,他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往上面咬一口。
下一秒,那块被咬下的冰到了嘴里,顿时就把陆然城冻得直跳脚:“靠靠靠!”
他张着嘴巴妄图想让烈阳和炽热温度给嘴里冰块升点温,“怎么这么冰啊?”
姜程只是看看陆然城,随后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那根包装撕开。
撕开后,他并没有急着吃。冰棍周边散发着冷气,上面还结了不少白色冰晶,与冰棍本身的颜色混杂在一起。
“你没吃过?”
陆然城终于缓过来了,他给了姜程一记怨恨的眼神,小声吐槽:“你又没有提醒我”
“不吃可以扔掉,再赔我根新的。”姜程听见陆然城的话,直接道,“实在不行的话,给钱也可以,但要双倍。”
坑人呢,这是。
陆然城回头看了眼人挤人的小商店,隔着距离似乎都能感受到燥热和那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他打了个不大明显的颤,换上副讨好的嘴脸:“哎嘿,我开玩笑的哈哈”
姜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根冰棍,一根给陆然城,一根给自己,还有一根是给外婆张娇莲的。
说到这个,姜程觉得其实挺好笑的。
在姜程四岁时,他母亲就将他交托给了张娇莲,一别就是十四年。如今姜程已经十九岁了,他的母亲却还是始终未出现。
张娇莲带着姜程,对他特别好,外公去世,只有唯一个女儿又嫁出去了,常年不回家还把孙子寄养在乡下。
只有一老一小,相互依存着,把每一天过下去。
姜程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知道他母亲不喜欢他,他也知道他母亲不待见他,可原因呢?
是不善言辞还是不够懂事听话?又或者是,父亲的厌恶,弟弟的出生?
姜程知道自己有个弟弟,同姓,叫姜续。
小他一岁,身份地位却与他完全颠倒不同。如果说姜程在姜家可以是似有似无的存在那姜续则是众星捧月,自出生哭出第一声时,便饱经家里所有人的宠爱。
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就连爷爷奶奶也都格外偏爱这个弟弟。
大家迁就他,哄他,关爱他。那些姜程从未得到的爱,他的父母全都倾尽给了他的弟弟。这才是幸福的一家。
母亲将他带回乡下的那一天才刚过完新年。
姜程自然不会忘记,他在回乡前一天好心扶起摔倒的弟弟时,却被赶来的仆人误以为是他亲手推倒的。
谩骂与冷眼,在此刻开始变得愈发猖狂。
姜续那时还小,说话都说不清,只知道嚎啕大哭。
姜程讨厌姜续。
明明就只相差一岁,凭什么?
凭什么?
姜程也不明白。
一路闲聊到分别路口,陆然城先一步和姜程道了声再见,就往自家方向走去。
外婆张娇莲的家,在南村小溪上方的半山腰处,几十年前自建的二层外加阁楼的木制小公寓。台风有前院和后院,家里养了几只鸡和头捡来的黑狗。日子不算过的很困苦,或许乐观点来说,环境优美安静,倒还挺悠闲自在的。
姜程是走小路回去的,会更快些。
因为温度太高,他怕那根带给外婆的冰棍要融化了。
学校离家是有点距离的,早在半路姜程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一份,他和陆然城走路速度也不算慢,烈阳过于炽热,大地都快似要被烤熟一般,要早些回去。
小溪对岸就是外婆家,中间横跨几十米的木桥,跨桥才能到岸。
姜程过桥快过到头时,突然就听见了一阵吵闹声。
音量不大,内容也听不清,只能隐隐听出是自家传出来的。
姜程心猛地一惊,赶快跑着回去。
刚跑进自家院子里,里头张娇莲的大嗓门就直愣愣传入姜程耳朵里——“臭小子!还有你想住哪就住哪里的道理啊?要不我把我那屋空出来给你住?”
陌生的男音几秒后响起:“也可以,谢您老人家的好意。”
姜程进屋里头时,恰好就看见大厅中央叉腰骂得满脸通红的张娇莲,一旁的躺椅上好像还躺着个人。
张娇莲见姜程回来了,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将音量和语气缓和下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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