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啊。
任由穆惜惜满头雾水左看看右瞅瞅,尹槐和老郎中反正是各取所需了。写完温补的药方,老郎中心情大好随手又写了一张药方说:姑娘最近是不是忧思过重夜不安眠,这食欲不振啊有时也是休息不好引起的,我再开付安神的药。忧思过重,穆惜惜上回听到这词还是上辈子死前没多久,昭儿登基以后,向来康健的太上皇后突然就病倒了,惜惜现在想想大概是经历过那场恶战后放松下来导致一直强压的疲惫和病痛都冒了出来、像大山倾颓般直接将她压得不可翻身。卧病在床间,她总是做着断断续续的梦,梦见秦忆白甲泣血马革裹尸、梦见钟逸景满门抄斩之灾、梦见吕卫五马分尸惨死、梦见吕芙变得痴傻疯癫,还有她偷偷瞄向尹槐,看着他正凝神和郎中算账的侧脸,她也时常会梦见他躺在血泊中皮开肉绽的凄惨死状,几乎每次都是哭着从梦魇中惊醒,想到这穆惜惜忍不住叹了口气,至少如今她再也不会被那种梦魇所困了,毕竟这些人都好好地活着。
苦了就多吃几颗蜜饯,不许不喝。尹槐送走郎中回来就听她叹了个九曲十八弯的气,还以为她是怕苦不想吃药,要知道这小姑娘娇气得很,他记得清楚小时候她风寒吃药要东哥松哥两个人又哄又骗才能吃下去。穆惜惜看着他又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忍不住嘟哝道:整天凶巴巴的,明明刚才急得不得了。,什么?尹槐没听清,那眉头间又皱了起来,想着她肯定没说好话。惜惜也不知从哪借了颗熊心豹子胆、蹭地起身嚣张地叫嚣道:我说为什么你对别的姑娘都是和颜悦色,对我就是摆脸色甩脸子啊?! 明明我出事了又急得不行,还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哼她刚刚看得清清楚楚,他领郎中回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肯定是在路上又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穆惜惜到底是怂,吞了小半句话没说。
尹槐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他看着穆惜惜气得跳脚的样子仿佛看着一只聒噪的胖麻雀,而他这条毒蛇口中的毒液几乎是毫不留情地就冲胖麻雀而去道:我着急是因为你穆惜惜是环采阁最值钱的摇钱树,你要是出什么事会影响我的进账,我得看着你。只可惜这开水对穆惜惜的死猪皮是半点伤害都没有,不仅没用、她那张圆乎乎的脸上还绽开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晃得尹槐一时陷入反省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让她那么嘚瑟。
穆惜惜反正是琢磨明白了,她又不傻,环采阁如今最值钱的摇钱树早就换成了骆时雨,尹槐却还用着老一套的借口,甚至还装聋作哑地让她继续住最大的屋子,她要是出什么事了他更是比谁都着急,所以说他对别的姑娘通情达理也就止于情理,唯独把她放在心上是时时刻刻看着啊。惜惜得意极了,小尾巴翘得老高一蹦三跳地走了,走之前还嘚瑟地留下一句:哼你就是个纸老虎!说着不等尹槐有所反应就脚底抹油跑掉了。谁还不会点阴阳怪气了,槐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胡莺莺和于燕儿原在吃午饭,老远地见她欢天喜地地跑来,自然就知道她没事了,两人松了口气正打算叫她过来问问详情,这声都还没出就见穆惜惜直接杀到她们桌前三口就将桌上的翠风楼大肉包吃了个干净。穆惜惜吃了一个还没吃饱,眼巴巴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位姐姐说:哎呀放下心后肚子就饿了还有的吃吗?反正她想好了,这一世她决不能再因为那劳什子忧思过重而死,哪怕是钟二郎也休想给她增添忧愁。穆惜惜啃着第二个肉包子,也许是因为心中豁然开朗了,反而浮出来一个不错的计策。
问题是该如何去实施这个计策,她近来在风口浪尖上没法出门看来只能等等了,不过她估计一时半会儿钟二郎还不会有下一步行动,毕竟这事儿一出钟二郎也被人议论不少,行事上没有之前那么隐蔽。穆惜惜嚼着包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参考前世,钟二郎应该是那种忍辱负重多年厚积薄发的人啊,怎么会甘愿把自己变成别人口中的谈资呢?惜惜有些想不通,只能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中怀疑他从别人那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她吃完了第二个包子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大碗红枣莲子汤,老气横秋地感叹一句:好暖和,罗大厨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啊!看来只有先知道他都听到了些什么内容才好对症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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