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经商会打铁?她冷笑一声:你可别说最后要靠我养活你,我凭什么要放弃如今的好日子和你去吃苦?我图你什么?我倒想问问你离了宁国公府这块牌匾还剩了点什么?说着,她似恍然大悟般伸手挑起钟三郎的下巴:我话说的有点早,倒是忘了你这皮相,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男风的恩客,也算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钟三郎脸上一片火辣辣的,此刻他觉得这世上最伤人的利器莫过于穆惜惜这张嘴了。自己当真是配不上她的,这事儿钟三郎其实早就认清了:确实,他天资不聪颖,文不比二哥钟逸昌一鸣惊人;后天不努力,武不及大哥钟逸翎厚积薄发。缺少像皇帝那样卧薪尝胆的谋略,也没有秦忆那般疾风劲草的觉悟,更别说吕卫的勇识和那一身在囚车上也不曾弯过的傲骨。他钟逸景生来便是平庸,偏偏又不甘于平庸,便上蹿下跳地企图引起众人的注意,却连坏也坏得没有特色,不像刘家那纨绔从骨子里就渗出惹人恨得牙痒的恶意。
一个荒唐的想法浮现了出来:若是能靠着皮相让她看向自己,那也不错。,可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更别说宁国公最宠爱的小儿子了,钟三郎心中的怒火占了上风,他原本温柔环抱心上人的手攥成拳,一怒之下揪起穆惜惜的衣襟,已经有几分结实的手臂稍稍用劲,就将她寝衣的领口轻易撕开:小爷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尊贵的皇后娘娘呢?不过是个妓子,要是没有小爷念着昔日的情分砸银子捧你,你早就死了!
撕碎的寝衣露出了穆惜惜锁骨间斑斑点点的吻痕,钟三郎鼻头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你以为小爷不知道你跟钟逸昌那孬种又搅和在一起的事儿?你这个,趋炎附势的白眼狼。穆惜惜眉头都没动一下,干脆的声音不带任何波动,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想说的话。钟三郎被噎住了,他搜肠刮肚想找个别的词儿来补救,狼狈的样子反倒让穆惜惜脸上嘲讽更显。
阿昌他不比你有出息多了,但凡长了眼的都知道该选谁了。六爷你也见过了,等我再搭上秦小将军,谁还稀罕你那点银子?你倒是说说你惹出的事儿耽搁了我多久?到现在都难开张。情分?你的情分就是让宁国公和韩王视我如眼中钉,你是嫉妒我上辈子活得比你久?穆惜惜那张嘴堪比万箭齐发,钟三郎努力想从她的眼中翻出一丝不忍一丝谎言,他知道她最擅长撒谎和逢场作戏,可事实却是其中满盛的不耐让他难受得胃都在翻滚。
如果说这是钟三郎身为武将的首次战役,那像他这般色厉内荏的将士显然已经被步步紧逼到了城门口,他方寸大乱、胡思乱想着既然她那么擅长逢场作戏,连皇帝都可以骗过去,也许一直以来的她对他的纵容和柔情,也不过是这场大戏的一幕。钟三郎猛然意识到,此时在他面前的早就不是青梅穆西,而是心狠手辣的穆皇后。她可以扭转皇帝的宠爱,可以赐死曾经的挚友,甚至宁国公府的悲剧也可以说是她夺嫡下的牺牲品。钟三郎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心上人,只觉她的面容陌生得可怕,那张圆圆的脸,在他眼中竟比青面獠牙的恶鬼还要吓人。
钟三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颤抖着唇,从嗓子眼里挤出最后的希冀:你说过你不会让前世重演的你是为了谁?。穆惜惜居高临下,被撕开的衣襟不带丁点色气,反而笼罩着旁人无法亵渎的庄严:自然是为了皇上,如果钟逸昌能走上正道,那么他的才智便可为皇上所用。如皇上那般可以逆天命的真龙天子,得了此等良臣必是如虎添翼。她掷地有声的话语听在钟三郎耳中,真是比那宣判当立斩的刽子手还要令人绝望。他脸色惨白,如同濒死之人从喉间发出几声嗬嗬的气声,随即颓然地将脸埋进大红宽袖中,不愿再看穆惜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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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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