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秦暖听得见洗手台的水声,然而他丝毫没有避着旁人的意思,任由男人动作。饶是这样,听见脚步靠近时,他还是心头一紧。门外的人只是轻声发问,但是刹那间,秦暖感觉血液在头顶嗡鸣,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
完事后回到教室,秦暖仍心有余悸。然后听见那个声音——他永远都不会的忘记的,带着柔和的尾音——在说他恶心。他感觉佯装的笑容在一寸一寸地消退,对上施淮净心虚的眼神时,才彻底碎掉。
秦暖转过头去,感觉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施淮净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恍然想起施秋茗的换洗校服还没从洗衣机里取出来。平日里不过几十秒的简单任务,如今却横跨一整个生命与死亡的路程。或许在旁人看来,那场悲剧只导致了一人的死亡,可于施淮净而言,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整个世界。十七年的人生是一场云烟缭绕的幻梦,他恬静地沉休憩在雾气浓重的前夜,以为这拂晓前短暂的片刻便是永恒的睡眠。最终他在半明半昧中睁开眼睛,看见陌生的阳光从陌生的窗户透入,明白无法醒来的真实已经到来。
他浑浑噩噩地收拾好书包,除了偶有一两声鸣笛,街上仍然还笼罩着一层安宁的缄默。身边不乏同样上学的学生,但他们也只是一言不发,低头前行。只有遇见熟人,匆匆道一句“早上好。”其实早上并不好。
施淮净也是同他们一样,低着头前行。他仍未摆脱睡意的控制,只是魂肉分离,习惯在驱动身体。直到那个戴着粉色耳朵的兔子挂件映入他的眼帘,他几乎是猛地清醒过来。一开始,那是施淮净在施秋茗刚满十岁时送她的礼物。施秋茗表面上有点嫌弃的样子,却一直把它挂在书包上,遗失在上学路上时还大哭了一场。施淮净赶紧去买了一个相似的替代品,哪曾想不出几月,施淮净无意中把那只小兔当成垃圾扔掉了,于是替代品又多了一个新的替代品,如此往复,他们俩心照不宣地延长着它的生命。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还有再见到施秋茗的可能。他颤抖着手捡起那粉色的小兔,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人。“秦暖…?”施淮净试探地叫着,却看见那人的脸色一沉。当他将粉色小兔与秦暖粉色的内衬联系起来时,再也藏不住眼底讶异,好奇问道:“你喜欢这个么?”但小兔的主人明显会错了意,脸色愈发阴沉下去,而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冷冷说道:“怎么,很恶心吗?”
施淮净一惊,正准备辩解,无奈气秦暖撂下话后转头就走,不给他任何机会。为什么看他这么不爽?他闷闷不乐地想,明明也没骂过他啊。
而秦暖也想着这个问题,曾说过他恶心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他也从未想过要记仇。反倒是那些人,最后一个个恶狗扑食般凑过来,分食他的美丽,啃噬他的肉体。但施淮净带给他的感觉和其他任何人都不同,每当和他对视时,一种强烈的不安就涌上心头。或许是八字不合吧,当时他表面上这样敷衍自己,其实心底隐隐想到了一些答案。
整理情绪后,施淮净开始观察这个新班级。他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阳光由此照进室内,每一粒细微的浮尘都一览无余,这个世界才刚刚进入夏天,大多数人都难以压抑住心底的躁动,悄声交谈着。男女比例明显的失衡,这是施淮净最先发现的一点。除了一前一后坐着两个女生之外,其余的全部是男性。结合这本书的性质来看,原因是不言自明的。
至于其他方面,施淮净暂未发现什么显着的差异。也许这是一个还称得上正常的世界?他可笑地想着,把目光收回,拿起桌上的签到册,却发现有一行上面只打了稀稀落落的几个勾。“秦暖”的名字赫然写在那行的首列。“他今天怎么没签到?”明明早上刚遇见。“常常这样。”同桌回应道,“你知道的,他总有要事在身,现在准是在陪人睡觉呢。”昨天那个笑容又浮现在他嘴边。这是一种习惯,更是他每一次亵想的征兆,同理于死烂生命上浮现的溃疮,浑水久无生息后的微澜。他期待着爆发,期待着怪物翻腾出水面,身上脓疮腐液迸溅,带领欲念走向避无可避的毁灭,走向勃起射精让其肮脏展露于世人面前。
秦暖在的时候,他看着他的脸,于是想象他怎样被干。不在时他也仍然兴奋,因为秦暖一定正在被干。想到这里他又感觉血液上涌,突兀的山峰在浓雾之中显现。他的欲望到达豁口,渴求平原。施淮净正是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寻人。他的大腿蹭过他的膝弯,就像羽毛划过脸颊留下淡淡痒意,皮肤上的酥麻从粗末的神经传入血液里,如果这就是称得上爱的东西,他痴痴地笑着,他的爱正在血液里喧嚣,零星地绽开几点在班长的衣摆上,感谢你代我传达,他想。
门廊很宽,方方正正地旋转着,迷宫似的。施淮净手上没有线团,只能一路走到黑。“四楼美术教室”“四楼美术教室”,秦暖往次请假常常标注的去向,但他既非艺术生,也不是课代表。没有道理,施淮净摇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因。方才老姜站在门口,似乎明白他要干什么,嗫喏片刻,究竟是放他去了。
上课时分,四楼空无一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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