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八哥受这般苦楚,更何况是因他而起。
可他现在只能揽着八哥的手臂,在八哥痛到失神,唤他“十四弟”的时候不断重复一声“我在”。
胤祯抿起唇,眼眶发酸,他打横抱起胤禩,轻柔的放在床上,八哥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心甘情愿受着。
胤禩骤然腾空,慌忙攥紧了他的衣襟,眼皮微颤,却什么也没说。被抱到床榻,他半倚在软枕上,支起身子抬手抹去了胤祯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摇摇头勾起唇角,安抚的用指背刮蹭过他的脸颊。
又熬过了几轮阵痛,疼痛渐渐规律下来,胤禩痛到昏昏噩噩,不知是梦是醒了,中途胤祯扶起他喂了些汤药补充气力,换掉身上湿透的衣衫。涣散的意识被骤然加剧的疼痛唤醒,肚腹猛烈收缩,汩汩羊水浸湿了身下的床单,他攥紧锦被呼了几声痛,隐约听到沙哑低沉的女声叫他用力。
彼时已是深夜,月明如昼,银辉似雪,雪早便停了,余满地素白,窗边的梅枝依旧鲜艳。
胤禩顺着宫缩向下使力,胎儿被推挤出宫口进了产道,一点一点往外走,穴口被胎头顶着往外凸起,黑黝黝的胎头堵在穴口,他绷紧身体仰起头,憋一口气继续用力,胎头缓缓冒出来,一卸力却又往回缩,胤禩只觉腹中憋胀异常,忍不住用手推挤鼓胀坚硬的下腹,“呜……好痛……它,它出不来……”
胤祯按住他的手,嘴唇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着拿帕子擦去他额前的汗珠。
剧痛愈演愈烈,腹中撕裂的疼痛催促着胤禩挺腰用力,胎儿被身体慢慢推出,直至娩出整个胎头。
稳婆小步上前托住胎头,胤禩绷紧了脚尖艰难用力,呜咽一声,胎儿的肩膀带着几股殷红出来了稳婆托着它轻轻用力,孩子便滑落在她手中。
稳婆熟练的剪去脐带,洗净胎儿身上的血污,包裹好了抱给胤祯,向他道贺:“恭喜十四爷,是位小公子。”胤祯接过孩子,欣喜抬头,胤禩撑起身子侧靠在枕上,面色惨白,虚弱又温柔的朝他露出一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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