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的命运,会如同万丈无底的深渊,昏暗堕落得看不见尽头?
在眼睁睁看着母妃又一次被扇倒在地的时候,你这样想。纸片一般单弱的nv子倒在雪地里,如同她纸一样薄的命,不堪重负,伤痕累累。
纷纷扬扬的大雪鹅毛般落下来了,并不能掩埋世间一切的w浊与扭曲。
太监带着一众犬牙扬长而去,身上禁锢被松开的瞬间,你朝她扑过去,把她扛在肩膀上艰难地拖回屋里,然后娴熟地给她上药——不过也只是聊胜于无,毕竟在深g0ng之中如蝼蚁般苟延残喘的你们能有什么好药。
g0ng门吱呀一声,你吃力地爬起来,警戒的动作在见到少年的那一刻松懈下来。
“……又是胡贵妃?!还是皇后那个佛口蛇心的贱人?”穆怀堇的笑容在触及你腕上伤痕后消失殆尽,他抛下小心抱了一路的大捧梅花,箭步冲上前抓起你的手臂检查,动作迅疾力道却小心翼翼。
你不回答,只是转过头看着昏睡过去的母亲。从来只跪帝后的宸王在你身前跪下,极轻地将你的裙装掀上去,看到大片冻伤的皮肤,漂亮的眼睛如充血般通红。
“没事,怀堇,我早都习惯了。”你顺着他的头发,安抚那个看起来b你还要难过的少年。
自从母妃遭到陷害失宠,从炙手可热的宠妃一朝跌落至无权无势任人宰割,昔日视她为眼中钉的人无一不上赶着落井下石,尽情发泄满腔嫉恨怒火,极尽羞辱之能事,抓住一切机会凌nve折磨。你们母nv俩至今没被毒害而si,已经是千防万防的结果了。
你的君父,曾经将你ai若掌上明珠的皇帝,也只不过是个至为薄情寡义之人,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毕竟没了母妃,他还有数不清的听话的nv人;没了你,他还能照样宠ai其他的孩子。在皇g0ng这座巨大的牢笼里,在意你们母nv生si的,只剩下穆怀堇一人。
他垂着头,双膝着地,一字一句如同最虔诚的誓言:“皇姐,我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他眼底如同风暴来临前的大海,漆黑而暗cha0汹涌,“所有欺侮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曾几何时,那个追在你后面叫皇姐的黏人鬼,已有了冷y锋利的面容,线条凌厉得看一眼仿佛就能被割伤,如同一柄华光璀璨的利刃出鞘,令人不敢直视其盛芒。
而这样的他,只会在你面前露出最听话的犬只向饲主袒露肚皮般柔软的模样。
你捧起他的脸,露出一个最温柔易碎的笑容:“好,姐姐相信怀堇。”
人人皆道宸王殿下乃最有望夺嫡的皇子之一,谁又还记得早年间他因亡母身份卑微并不得宠,而在他被皇帝抛诸脑后、被拜高踩低的小人折辱的时候,是集万千宠ai于一身的你,向尝尽冷眼的他伸出了手。
世事何等讽刺,如今你们竟然易位而处。
你知道他会投桃报李,但没有想过他会如此不离不弃。你是想过借他对你的感情摆脱困境,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何况在这最是无情的帝王家,每个人的心肠都曲折回环,你不知道穆怀堇会愿意为你做到哪一步。
连天的烽火燃起,映得朱红g0ng墙seyan如血,而真正的鲜血从炽热x膛中喷涌而出,在华美厚重衣袍上留下洗不净的深se。大殿前的台阶被染上冲洗不去的丽se,凄yan绝l。
穆怀堇一身戎装佩剑进殿时,你才隐隐明白自己一直错估了他的心意。以他的能力,若是尽力一搏,登临太子之位是迟早的事。他走了弑君弑父这一步险棋,还有杀了那么多本没必要杀的人——都是曾欺侮过你的,只可能是为了你。
血腥味的热气与铠甲的冰冷相互浸染,bg0ngza0f杀人如麻的新君跪在你面前,神se柔软眷顾,十年如一日。
“皇姐,再也不会有人敢欺凌践踏于你,”他弯起眼睛,“谁敢,谁就得si。”
你掠过他沾血的鬓角,嘉奖一般r0u了r0u那颗毛脑袋,没有问他准备将你置于何地。
很快他便给了你答案。新帝迟迟不纳后g0ng姬妾,却将亲姐迎入皇后才能居住的正yang0ng,这桩骇人听闻的奇事仅在g0ng中流传了一日,背后嚼舌根的人便尽数销声匿迹,再没有人敢对此提出任何非议。
他对外的形象向来是如此铁腕狠辣,雷霆手腕令所有人畏惧臣服。
但凡无需处理政务的闲暇时光,穆怀堇总是盘桓于正yang0ng。你心知旁人应该都在揣测,你们是否早便做尽了有悖l常之事,然而穆怀堇从未对你有任何逾矩之举——起码在你清醒的时候没有。
白日里他仍是那个对你亲近依赖不已的弟弟,只字不提男nv之事,哪怕你们的亲密早已超出寻常姐弟百倍。但你知道,夜深人静之时,当他以为你早已沉沉睡去,堂堂帝王便会撩开纱帐,如小贼般爬上皇姐的床榻。
穆怀堇不知道的是,自从失势受辱,你没有一夜睡得安稳,睡眠更是极浅,大抵出于求生的本能,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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