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看着滴在地板上的几滴水珠,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资本主义从来不谈感情。
资本主义的奴隶也一样。
我放下手机,长舒了口气,心中有些焦躁。
我只是个高三学生,半个月没碰试卷就已经生疏到连导数题都看不明白,十八岁不到的年纪更没什么深奥的人生经历。
没体验过五花八门的酸甜苦辣,让我去扮演另一个人的人生,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可没办法,我现在是资本家奴隶的奴隶,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只能点头和执行。
马行远动作很快,电话刚打完五分钟,剧本就已经发到了我的手机里。
戏份不多,比起龙套也多不了几个镜头,我这种人人喊打的偶像,能捞着个角色已经算是非常不容易。
马行远就算没出大力,肯定也是为我说了几句好话。
点开文件,看见人物信息,我心稍微落了点地。
我要扮演的是个临近高考的高三学生,在学业和霸凌的双重压力之下,最终不堪重负跳楼自杀。
听马行远的意思,这算是个大制作,能让我掺一脚,肯定也不只是马行远那几句好话起了作用。
我这种现实恶人,在电影里却是个受尽欺负结局悲惨的懦弱无能的人,就冲着这一点,也能吸引不少的人去买票。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精明又伤人。
但我心中没什么太大感觉,利益只有是相互的,才能长久下去,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
开机的日子来得很快,在马行远的“逼迫”下,我还是不得已又去了趟医院。
这次不一样,只有我一个。
医生也不一样,不比专家便宜,但比专家帅气。
这么年轻却这么贵,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
我看着坐在我面前,带着眼镜翻看病历的宋医生,弓着后背趴在桌子上。
“医生,我的病怎么样?”
我百无聊赖,转着手中的笔,完成任务一样问他。
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面前挥了两下,将出神的我拉了回来。
“想跟我聊聊天吗?”他笑着问我,温温柔柔的,特别和气。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对上他的眼神,随后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回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聊不出来什么。”
“喜欢吃川菜吗?”宋医生将我随手扔在桌面上的笔,捡起放到了笔筒里,问了个跟病情毫不相关的问题。
我摇了摇头,觉得他应该是想要拉进跟我之间的距离,让我放松。
人一放松,就容易说漏嘴。
“不喜欢吃辣的吗?”他见我摇头,随后问我。
“不是”,我看着他,抓了抓额头不听话的几缕头发,随口回他:“我没吃过川菜。”
“那喜欢吃什么?鲁菜或者湘菜?”宋医生将看完的病历合起放在腿上。
“有的就喜欢,有的就不喜欢,不分菜系”,我含糊其辞。
“是吗?”宋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真地将我的话听了进去。
整个过程挺顺利的,他没有想要一次将我挖空的疯狂想法,而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渗透。
我站起身跟他告别,他笑着说:“下次再见”。
我也笑着回应他,心中却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永远不见。
回了别墅,又变成了空无一人只有我的房子,我很庆幸不用再面对赵寒那张虚伪的脸。
装修最快也要一个月,加上散气通风,怎么也要一个半月,这就意味着,接下来我还要过一个半月躲躲藏藏的生活。
不过很庆幸,中间穿插的龙套角色,让我能逃过几天。
我从衣柜里花花绿绿的奇装异服中,勉强挑选出仅剩不多的能穿的几件。
现在的经济情况,已经不允许我在服装方面奢侈了。
飞机在下午两点,马行远太忙,发给我剧本的时候似乎没想过我会同意,还同意地那么干脆。
所以根本没有帮我安排随行经纪人。
其实这样对我来说倒是更好,我只知道汤校六嚣张跋扈、攀炎附势,但一个人总不可能只有缺点。
我永远无法完美扮演,曾经存在过的一个鲜活的人。
我将自己包装严实,但不至于太过注目,以免适得其反。
登机很顺利,去往剧组的路上也很顺利,出租车师傅还非常友好地跟他介绍了剧组附近值得一去的景点。
直到我在剧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猝不及防地转身,我逃无可逃,赤裸地暴露在他略带诧异的目光里。
他似乎没想到在严词拒绝他后,我还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但我知道他误会了,因为诧异之后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似乎是在为我想火而无所不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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