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罪当前,哪怕五皇子气急败坏的声音让世子心如刀割,他也只能忍耐而已。
五皇子一眼不忍多看那尸体,想到一刻之前自己还想献身于此人,更是恶心得满腹苦水。
皇子一阵干呕,匆匆穿上衣服,冲到屋外,到树根底下呕吐。
那衣袍幸运,给江延镇扒了以后丢到远处,竟是一点儿血迹也没有沾。
五皇子吐完,浑身虚脱,想到自己什么证据也没留下,就是当场跑了,也不是办不成,正好可从这重大的是非里全身而退。王世子若是守诺的人,江延镇的死就同五皇子再无瓜葛。
皇子清醒过来,料想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可他的双足却像灌了铅似地钉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更丢人的是,经方才这一吓,原本憋忍在腹中的情欲化作涓涓细流,顺着产道流出,透湿了里衣。
……你这没用的鬼样子,还想着做皇帝……
五皇子不争气地落下眼泪,他越发憎恨自己的身子,连死了的心都有。
正当他愤恨无奈之时,天有不测风云,听得一把清澈的少年嗓音,远远说道:
“——五哥果然在这里。弟弟此次出京祭祀先祖,是头一回,许多细节弄得不明白,正要找五哥请教。五哥现在可有空,随弟弟回去小坐?”
皇子心脏一紧。
说话的正是十九王爷亲生的金枝玉叶,皇上最偏心的儿子——他的七弟。
他一身冷汗,抬起头,见到那名危险的少年。
七皇子十二岁,清俊的身材穿一件蓝莹莹的小袍,眸子里闪烁着老成持重的深意——这阴暗的光采乃是帝王之色,使五皇子见了自觉卑微,继而更加愤怒。
他正要发火,心脏“砰砰”乱跳,思忖着七弟此时此刻出现在这儿的意思:是如他自己所说诚心来找,还是明知这里发生了大事,过来查探?
七皇子现在做了见证,五皇子想逃也逃不掉了。
“五哥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七皇子问道,又上前扶着他,只在冷白的手心里握到一手虚汗。
五皇子咬着牙,下意识想要挣脱,身子却像中了邪似的,一丝力气也没有。
“我的轿子就在不远处,扶五哥过去。”少年皇子见状道,“——这症状弟弟是听过的,父王年轻时也偶发此症,多是情思郁结、阴阳失衡所致,不可克抑过度,须得适当纾解。五哥的体质既与父王相同——”
五皇子听到这儿,猛地一震,脑内一片空白,不自觉吼问:“——什么意思?!你是听谁说的?!”
少年眨眨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皇子出生、宫中造册时,于特殊体质均会注明。我父王的身子,当初也不是真正的秘密,五哥不知道?”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劈中了五皇子:他苦心孤诣隐瞒的事,居然早已不是秘密。那么他做的这帝王之梦,岂非一场笑话?
气血上涌,经不起双重的打击,五皇子软绵绵地昏了过去。
少年一惊,伸手将他搂住。皱起一双秀眉,摇了摇头:
“……宫中造册怎敢记录这等事?五哥,对你的身体,我不过有六分把握,混作试探,你就轻易上了当。如此一点肤浅心计,竟把我那顶有心眼的世子大哥耍得团团转。——情欲使人盲目,他忒不值得。”
叹罢,七皇子唤来陶儿。
“把五爷送回去。”少年皇子令到,“五爷受了惊,体虚气弱,我要照顾他一会儿。晚些时候去找皇上求情,请他老人家宽恕我大哥。”
“是,主子好心思。”陶儿小嘴抹了蜜似地夸赞,“咱上头六个爷,白长了那么多岁数,论心窍,能跟主子比的一个也没有。小的瞧待万岁爷百年之后,大位非主子莫属。”
“不许胡说!”七皇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此事以后一概不许提,谁提我砍谁的脑袋!”
“是,是,哎哟,都怪小的多嘴。”
陶儿给了自己两嘴巴,然后将昏迷的五皇子扶上小轿。
回去的路上,七皇子独个儿骑一头小马,格外沉默不语。
他是一名异数,自小情智远胜常人。这几年因为遭人妒忌,已渐懂收敛锋芒。却绝不可将他当作普通的十二岁孩子看待。
在受到具体的威胁之前,五皇子已对他心存大大的忌讳,纯属是棋逢对手而产生的敏锐的直觉。
但七皇子的所思所想,并不是常人以为的那些事。他总怀疑有些记忆是自己从胎中带来的,不须人教,无师自通。
皇子真正的心思谁也看不透,恐怕就连他的父亲十九王爷,也不能知道全部。
想到父亲,七皇子的心软了下去。
他骑马走出枯萎哀愁的树林,豁然开朗,觉得自己往后的人生是有意义的。
五皇子昏了一路,意识迷蒙间,周身舒适柔软,身子赤条条地盖在锦被里。这样赤身裸体,使他觉得舒服莫名,浑然忘记礼数与伪装。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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