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胸前如凝脂的玉白肌肤。
皇子关上门,愣忡了,满脸绯红,垂着眼睛道:
“天冷了,父亲有孕在身,多……多穿些。”
王爷无奈道:
“天底下哪儿有见了父亲害羞的皇子?”
“这……这由不得我。”
皇子顶着嘴,又抬起脸,心一横,捧起衣架上的新袍,踮起脚尖,帮王爷披上。仔仔细细地系了绳子,忍不住瞥向父亲的小腹。
……微微隆起。
他冰雪聪明,不由得一惊。
“……父亲是否早知道了?”
“……是啊。”王爷淡淡回答。
“为何不早请常太医来瞧?若非父亲身子突然不适,难道一直瞒着皇上?”
“皇上操劳的事太多了,我不愿教他心烦。”
七皇子听了,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酸意泛上来:
“……父亲为何眼里只有皇上、不曾为自己考虑呢?”他问。
“这恐怕如你所说,也是我的某一种秉性,叫做‘由不得我’。”王爷答道,“你和几个兄弟,都不是我这样的性子,恐怕老天也觉得这性子于人自己不好,不值得传下去。”
“孩儿惶恐。”
皇子差点跪下了。
“起来,起来。”王爷坐到床边,“过来。你既有话要说,不必拘束。”
“父亲靠着吧。”
七皇子取了枕头过来,给王爷垫上。
待一切稍定,他掏出藏在怀里的扳指,神情不由一肃,开口道:
“……儿子但有一问,请父亲示下:儿子——该不该做皇帝?”
十九王爷在府里歇了几天,专门递给他的折子就像雪片般堆了起来。
这些折子定然要给皇上看的。有些阅历尚浅的大臣逢迎王爷,以为将密折递给王爷是一件私底里的事,殊不知王爷这儿压根儿没有什么“私底里”。
王爷的“私”,都是给皇上的“公”。王爷的荣宠长盛不衰,自然是多疑的皇上从不怀疑王爷一丝之故。
那里面又没有一毫做作与私欲。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王爷心里头是太清楚了。
这日雨后初晴,王爷自觉身子无虞,乘着八抬大轿回了朗春园。
皇上正在书斋里见大臣。王爷进去时,皇上圣体康泰,红光满面,确是没有丝毫老态。
“都跪安吧。”皇上对几名大臣说,转头将王爷接过来。
“……你这几日不在,朕这儿不得清闲。……身子如何?小皇子又如何了?”
王爷淡笑道:“回皇上的话,一切都好。”
皇上握着王爷的腰,脸上难得有了亲切的神情:“朕听常世英说了,你瞒着朕,朕该治你的罪。”
“臣弟认罚。”
“罚的事一会儿再说,”皇上十分高兴,指着案上几样外国使臣送来的物事,“……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哎,也不必瞧了,这些吟风弄月的玩意儿,朕这里用不上,都给你拿回去。”
“——使不得。”王爷赶忙回绝,“臣弟所行皆是本分。前日皇上派来赏的东西,已使臣弟满心惶恐,臣日日在皇上身边办事,要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呢?皇上若执意要送,臣就让老大拿到兵部去,充西南的军饷。这些外国物事,是上贡给皇上的御用之物,臣更不能拿。”
王爷少见地说了一长串,字字都讲在皇上的心坎上。这会儿没有外人,皇上便不摆那样子,不硬要送他,而是揽着他上榻,讲起皇子和大臣们的闲话来:
“……你教老大去送军饷,朕还未必放人给你。昨日老五将他从兵部临时借调过来,兼负责寿宴的护卫工作,他干得很好。——方才江延镇过来见朕,你也瞧见,这人傲气得很。朕认为不妥,想找个人将他替了,可是带兵的事,哪就那么好替了的?”
十九王爷于军事懂得甚少,是一大遗憾。他见不得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亦不能勉强。
六王爷在时,行军打仗,是不须皇上和十九王爷操心的。现在只能皇上独个儿操心了。看来,皇上有意为后人安排靠得住的大臣,在西南带兵的江延镇,大约不合他的意。
江延镇人高马大,天生威风,生得一张浓眉阔脸,眉间一道刀疤,破了相。他年初打了胜仗,居功自傲,如今回京述职,预备过了寿宴再走,难免走路带风、鼻孔看人。
眼下,此人刚出朗春园,又要到各王爷、皇子府上串门。里头大约有许多不见明面的往来。
皇上最痛恨的便是结党营私。正守年间,凡是拉帮结派的臣子,一律不得重用。纵是提拔了的,一旦笼络起党羽,也登时将他贬下去。
江延镇的行径,皇上早已心知肚明,只是隐而不发,未曾将他戳破。
这些坏心绪的事,皇上说完,气得拿起碗,将一碗热酒喝得见了底。
王爷瞧着那碗酒,略略皱眉。
宫人要过来伺候。皇上说,不必了,一个都不许进来。外头就猜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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