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温和与耐心,就好像映照出的自己不是“垃圾”、“穷逼”、“就知道要钱的畜牲”。
丹凤眼的主人开口道:“说起来,虽然有礼貌是好事,但我应该大不了你几岁,就别用‘您’了。我叫徐铭,叫我徐哥就好。”
“徐哥,”何帆点点头,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一调,“徐哥,我希望的,我太希望了。”
“那就好。”徐铭说着揉揉何帆的头发,两人又走动起来。
“可是他吃了亏肯定不会罢休的,到时候徐哥你怎么办啊?”
“我手里不还有照片呢么,既然照片能吓唬他就能让他近期消停点。”
两人聊着就到了超市。
超市是由一对50出头的夫妇经营的,坐在收银台后面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徐铭进来“咦”了一声问:“小孩儿你不是刚买完么?”
徐铭举起半桶醋,“走在半道没注意,撒了。”
“嘿,给大人跑腿还不仔细。”
徐铭笑着走到调料区又拎了桶醋出来,路过零食区还顺了两袋干脆面,跟老板结完账分给何帆一包,“来,劳动所得,别客气。”
何帆凑到超市门前,在校服上蹭蹭手接过干脆面,局促地点头,“谢谢徐哥。”
徐铭把自己那包干脆面揣进兜里,拎着一桶半醋对何帆笑笑,朝他们刚来的方向走去,“回见。”
时值九月,刚过白露,何帆站在超市门口盯着渐行渐远的少年,秋风刁钻地窜进领子在衣服和身体之间隔出一团气,何帆抬手把干脆面按在心口,我没有自我介绍,他后知后觉的想。
超市到二中的直线距离不到两百米,但是要走过去至少十分钟,何帆看了眼超市墙上的挂表,午休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开始往回走,路上看到老房子外墙上脱落的墙皮,不知怎么就觉得形状别致,很讨人喜欢。
等进了学校,回到班级,何帆避开三三两两聚起来的小团体回到自己座位上,两腿夹住干脆面。用食指和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捏住包装向两边扯,连续使两回劲都没打开,最终只好先把它放进桌洞里。
再抬头就看到讲台旁边的大塑料箱,箱子里是全班人的营养餐,想吃就要每个月交两百的餐费,何帆没有交,所以午休时间往往掐着点出校再掐着点回来。
箱子里应该有剩饭,何帆吞咽了下,闭上眼,把两只手臂交叠搭在课桌上,一头扎进自己的臂弯里。
下午回到家,何帆看到客厅饭桌上放着两道菜,一道是西红柿炒蛋,一道是蒜苗炒肉。
厨房方向传出水声。
何志远是不会做饭的,这个房子里上一次出现像样的炒菜还是三年前,何帆母亲离开的那个早上。
说来也巧,她那天留下的也是西红柿炒蛋和蒜苗炒肉。
“小帆,是吧,来来来,坐下吃饭。”一个穿围裙的女人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后热情地张罗道。
“你叫我徐阿姨就好,志远和我提过你,说你特别乖,不挑食,我就随手做了两道菜。今天先这样,以后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
女人说完也没给何帆反应的时间,抬头看向墙上的挂表,“一会儿我儿子也回来了,你们正好认识一下,他比你大两岁,算是你哥哥。”
何帆盯着女人笑得眯起来的丹凤眼,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身后响起开门声,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妈,我下周入学该买的都买齐了。”
何帆转过身,看到那张中午还是“恩人”的脸,如今成为了“哥哥”。
“来,铭铭,这是小帆,以后就是你弟弟了。”女人越过何帆,热切地迎接一手拎着练习册还没进门的少年。
“你好,”徐铭也看清了这位“弟弟”的脸,想到自己中午原本举手之劳的解围,这下在对方眼里恐怕和“挟恩图报”划等号了,有些尴尬地抿抿嘴,没拎东西的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递出去,“打扰了。”
何帆垂下头,中午那袋干脆面就在他的书包里,他回手就能掏出来摔在徐铭的脸上,然后大喊大叫把这两个人都赶出去,可是这又有什么作用呢,何志远这次能让这个女人来,就会有下次,何况……
“咕噜~”何帆有一段时间没有吃上炒菜米饭了,他转向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再去看那对闯入的母子,悄无声息地坐下拿起碗筷开始进食。
“诶,饭前先洗手啊,小帆,”女人说着就要去拽何帆被徐铭先一步拦下,徐铭冲她摇摇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鞋柜上,洗好手坐到何帆旁边,也沉默的吃起饭。
女人不明所以地耸耸肩,洗了手开始吃饭。
饭后徐铭自觉去洗碗,女人拉着何帆的手坐在客厅聊她和何志远在两个月内相识相知相爱,末尾还从沙发垫子下面掏出两张崭新的结婚证。
何帆一言不发,直到对方把说完开始喝水才张开嘴,轻吸一口气说:“徐阿姨,你知道何……我父亲上段婚姻是怎么结束的吗?”
女人听到这话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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