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助理颔首,“准备好了,放您车上了。”盛荀彰点点头,起身后对严助理说:“我先回去换衣服,今天你早点下班吧。”严助理差点没控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努力维持住自己精明干练的形象,“是,多谢盛董。”盛荀彰坐上车果然在后座见到一个精美的礼盒,小刘郁郁寡欢地坐在驾驶座,态度尤其僵硬,连俏皮话都不说了。“你不舒服?”盛荀彰掀起眼皮瞥了眼小刘。“谢谢老板关心,我身体倍儿棒。”小刘声音缓和不少。哪料,盛荀彰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哦,那就好,身体要是不舒服记得换人来开车,我不想出车祸。”小刘:“……”突然理解小闻了是怎么回事?老板真的好狗。“好的老板,下次一定。”汽车驶进车库,小刘下车时瞄到那个精美的礼盒,终究没忍住问出口:“老板您真要去相亲吗?”不待盛荀彰回答,他又期期艾艾地继续说:“那小闻怎么办呀?我不管,我只认小闻一个老板娘。”“队里的兄弟们也很喜欢小闻,大家都非常期待小闻真正成为咱们老板娘的那天,老板你要始乱终弃吗?”盛荀彰:“……”盛荀彰脸黑成锅底, 周身低气压环绕。当初把小刘这个碎嘴子留在身边就是个错误,真该给小刘脑子控控水, 指不定可以倒出一个大洋。深呼一口气,盛荀彰告诉自己要保持风度。沉默一分钟后,盛荀彰黑黢黢的眼睛如鹰隼般盯上小刘,小刘多年险象环生经历造就的身体发出警报,危险危险危险!“你,晚上来一趟训练室。”小刘脑瓜子嗡嗡嗡,上回进训练室陪老板训练的记忆历历在目,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 腿肚子开始打颤, “能……能不去吗?”盛荀彰眼睛微眯起,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小刘全身皮-肉反射性绷紧,“我……我去,我去。”跟随老板进电梯,小刘健硕魁梧的身躯缩在一角, 弱小可怜又无助。磕cp磕到挨打,他大概是第一人吧。盛荀彰进门没看见闻录, 转头问:“闻录不在家你跟着我做什么?”小刘“啊?”了一声, 在老板危险的目光下飞快反应过来, 急忙解释:“今天我和钟队换班,他跟着小闻。”听到这个答案, 盛荀彰微妙地生出一丝不爽,今天小刘明天小钟, 再加上小刘在车库里说的“队里的兄弟们也很喜欢小闻”,闻录打算把他的安保队轮着用一遍吗?
“啧。”盛荀彰阴沉着脸上楼换衣服。站楼梯口的小刘莫名其妙, 老板咋突然不高兴了?随手在衣帽间选了身衣服,盛荀彰的手悬在表柜上方,犹豫半秒拿起手机给闻录拨去视频通话。然后,他亲眼目睹视频通话被挂断了。挂断了!闻录回拨一个语言通话过来,盛荀彰打算有骨气地挂断,手指往下一戳,不小心手滑接听了。他才不是故意要接的。“喂,什么事?”闻录一开口精准踩中盛荀彰雷区。“什么事?”盛荀彰冷嘲热讽道:“你该不会忘记你现在的处境了吧?周末不呆在家里,野哪儿去了?”电话那头沉默长达一分钟,盛荀彰挑了挑眉,“喂?闻录。”“盛荀彰。”盛荀彰再次听到闻录直呼自己大名,正要教训他没大没小,便听闻录道:“你就那么想当我爸爸吗?听听你说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儿子呢。”一番话把盛荀彰说得不知道该接啥。两人隔着电话,一个赛一个能保持缄默。“闻录,我这身儿帅吗?”一道爽朗的男音打断两人间诡异的气氛,盛荀彰却拧紧了眉头,他确定他没在闻录身边听过这道声音,也就意味着闻录正和一个他完全陌生的男人在一起。这人是谁?跟闻录是什么关系?他们何时认识的?接连不断的问题犹如π后面数不尽的数字,盛荀彰的心绪霎时乱作一团。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嘴唇翕张,他想夺回闻录的注意力,想让闻录只同他讲话,可他的理智清楚告诉自己,闻录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闻录的父母也不能对他提如此无理取闹的要求。等待闻录和对方交流完的时间其实很短暂,却在盛荀彰心里被无限拉长,计量单位从分变成年,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时间于他而言非常宝贵,可此时此刻,他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的心仿佛在滚油里反复煎熬。“喂,盛先生你还在听吗?”闻录悦耳的声音唤回盛荀彰神游天外的思绪。“在听。”“我在外面,待会儿还有事,有什么事的话最好尽快讲。”闻录催促的话语像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冻得盛荀彰手脚冰凉。他突然觉得闻录有着铁石一样的心肠,否则如何能讲出如此冷漠的话?可转念,盛荀彰的理智和多年接受过的教育又告诉他,一切好的坏的东西不过是自己在臆想中强加给闻录的,真实的闻录大概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在节约彼此的时间。盛荀彰嘴巴像被最强力的胶水黏住,除非撕扯得血肉模糊,否则永远无法开口,但这个人值得他去忍受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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