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桥像是无奈,笑了笑:“你喜欢许延声吧?”像是溺海,胸腔肺部灌满了咸腥的海水,阻的他无法呼吸。这样的感觉在宋承悦跟了许延声后第一次见谢逐桥时有过,那是一种窘迫和不堪,来源于宋承悦的内心深处。他在蒋行止和许延声的影响下渐渐掩饰的很好,但是事实改变不了。谢逐桥很体贴,这种时候,他没有看着宋承悦。宋承悦松了口气,但没有觉得很痛快。谢逐桥在雨幕下摸了摸宋承悦的头发,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情,他因为跟着许延声疏远了宋承悦,没想到那个时候宋承悦也在疏远他。谢逐桥心里怪他,也瞧不起自己。从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慢慢疏离,那是比他屈居在许延声身旁更加让他不能接受的事。但谢逐桥年轻气盛,只会负气,并不会珍惜。“宋小悦。”想让气氛轻松一点,谢逐桥学着蒋行止一样喊人,“我可以把许延声让给你当延哥,但是不可能把他让给你。”谢逐桥声音很轻,混在雨声里却很清晰,他说:“许延声是我的,两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托了谢逐桥的福,宋承悦连延哥都没有留住,只能和谢逐桥互相干瞪着眼过新年。许延声也托了谢逐桥的福,大过年和一只狗大眼瞪小眼。顶流刚吃完肉条,也算享受到了过年的待遇,虽然它平时也没有少吃。零点还没过,烟花已经放了好几波,一人一狗坐在落地窗前安静地往外看,客厅里放着春晚,顶流被许延声抱在怀里。“你看过年也没什么意思,故意找个原因凑热闹而已。”顶流却不这样想,他在过年这一天终于被许延声抱着了,被养的光滑的皮毛蹭着许延声的下巴,怕惊扰了这份平静,超小声的“嘤”。经历注定了许延声不会很懂,他不知道别人的过年是阖家欢乐的,家里会有很多人,做很多热闹的事。许延声连热闹都不愿意,明白不了人多的意义在哪里。电视里主持人在倒计时,可能是声音太过整齐,一起呼喊的人太多,世界反而陷入一种难得的宁静里,窗外的烟花都停了,许延声没回头,主持人说“新年快乐”的时候,拨弄着顶流的耳朵,在它耳边说:“新年快乐。”顶流汪汪狗语,想说你也是。可惜许延声听不懂。窗外连接不断绽放的烟花很吵,电视里女主持人说着一连串的新年祝福也很吵,许延声在吵闹声中没有听见手机铃声在响,拿过来只是想要看一眼时间。电话那头更吵,蒋行止应该在ktv,年轻人的娱乐项目总是那么几个,何况他还那么乖。“哎呀哎呀,你们让开,我打个电话就回来。”
许延声难得好耐心,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听着电话里的动静,猜想蒋行止在干什么。片刻后,那头消停了许多,蒋行止应该是跑了很远,微微喘着气,和许延声第一次见他时一样。“老板!新年好呀!”离开了许延声,蒋行止年轻了不少,被他磋磨的少年气又回来了,大概是知道了谢逐桥的事,也就没问宋承悦,“新年快乐!你在干什么呢!”蒋行止真的很吵,许延声搓了搓耳朵又没挂掉电话,不耐烦地说:“在家看春晚,还能干什么。”“还能出去玩呀。”他们俩明明一样大,怎么性格差别这么大。蒋行止出生在普通的小康家庭,算不上富裕,但从来不愁吃穿,家庭和睦父母健在感情也很好,他是那种很普通又很让人羡慕人,因为这种普通实际上太过难得。于是他的纯真和善良也很难得,许延声最不喜欢这种东西,但也在一天天相处里慢慢接受以及喜欢。“麻烦。”许延声用他一贯的口吻说。蒋行止傻笑着,在新年这一天似乎特别开心:“老板,你刚才倒计时了吗?”“没有。”“出门放烟花了吗?”“没有。”蒋行止在新年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被他老板把天聊死了:“”“那老板”蒋行止在没人也没汽车的马路边无奈的挠了挠头发。许延声似乎能想象到他的郁闷,在新年第一天心情很好地笑:“去玩吧,我挂了。”蒋行止不情不愿挂掉电话,紧接着收到许延声朴实无华的大红包。他老板真好。许延声的电话一直占线,宋承悦打了好几个才打进去,他那语气和蒋行止不一样,本来可以一起过年,结果被许延声踢出去了,委屈又愧疚。“延哥。”许延声一听他这声音就叹气,一听还会想到谢逐桥,更烦了。想想宋承悦又没做错什么,许延声又觉得自己脾气挺好“嗯”了声。宋承悦小声说:“新年快乐延哥,新的一年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许延声冷淡地回:“好。”于是宋承悦的天也被聊死了,他占着电话,不舍得挂,许延声好无奈,面对宋承悦时,他耐心总差一点:“没事就挂了吧,别为难自己。”宋承悦悄无声息地停顿,许延声听到了谢逐桥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大概是对这个人太过熟悉,因此就算隔了人、空气、电话线,还是听清楚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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