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褪去。
他一抬手向后扬,威压四起,战场暂时安静。
维持这点施压下来的安静也用了他更多的力量,没有大开杀戒是在遵守他之前对王滔承诺的“尽量”,但他在放王滔走之前,实在还有些嘱托。
这里不受他威压的只有杨涛和王滔。
三人占据的安静空间像是与世界隔绝。
杨涛立马一抬手把王滔拦在身后,下一秒就抬手将枪口对准他。
血族在用力量威压人类时,所有的魔力都聚集在精神上无法使用,因此只要他扣动了扳机,已经受伤又无法使用魔力抵挡的无畏一定必死无疑。他眼底烧死一片火海来,恨意愈发强烈,没有任何犹豫地按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一双冰凉的手按偏了他的手腕,让那颗子弹偏移到一边,打空后落到了地面。
他立马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王滔的手抓紧了他,无声地摇摇头,眼泪一颗颗从眼角滑落,胸口的疼痛愈演愈烈。他们不能再互相桎梏了,杀不死彼此,何必徒增伤痕,王滔不知从何解释,只是躲开他的眼神看向无畏。
“放下你的枪吧。”无畏丝毫不惧,抿唇笑着,隔空指向王滔的胸口,那里他留下的咬痕上,红色的月亮印记若隐若现:“向我开枪,痛的是他。”
杨涛瞪大眼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王滔胸口,又猛地回头看向他大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有些伤痛对于血族来说无关痛痒,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很难承受。就像此时,因为无畏的内伤,王滔的胸口已经涌着令人窒息的疼痛,让他抓着杨涛手臂的手指捏紧了,急促地呼吸着。
“姐!”
杨涛只得放下枪回头扶他,心里意识到不管自己多么痛恨无畏,都要错过这个杀了他最好的时机了,拳头握的很紧。王滔还在自己身边,不能再让他来承受这种痛苦,他已经痛的够多了。
然而此时,王滔从他身侧站直了,杨涛看着他,发现姐姐那双一向柔和的眼睛在看向无畏时变得充满凌冽的杀气和恨意。
这里,最恨他的分明是自己,王滔想。
无畏像是对他这副样子产生了兴趣,挑眉笑着与他对视,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一步步走得更近慢慢开口:“你身上有我的印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你猜今天,你走的了吗?”
王滔盯着他退后一步,胸口的疼痛不知为何有所缓解,不再逼得他喘不过来气,让他更能集中精神面对无畏。
离我远点,他在心里想着,望向他的眼神里是痛恨至极的苦楚,又在心里说了一遍——离我远点,不要再靠近。
无畏的眉心蹙起,与他对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
他不能动了。
从出生起,只有他用力量压制别人的份,从未感受过来自其他血族的施压。但此时此刻,他看着王滔的眼睛,周身的气息全部湮灭,胸口被压抑到沉闷。王滔那双眼睛分明不算勾人,在大多数时候都像平静而温润的海面,此时却像涨了潮,充满了决绝的力量。
那是来自始祖莉莉丝的压制,是魅惑,亦是精神控制。
我要离开,离开他,王滔看着无法再靠近的无畏想。
下一秒,他伸手抽出杨涛手里的枪,抬起来将枪口对准无畏。霎时间风声四起,发丝逆风飞扬,他在这风里看见属于恶魔的,漫天飞舞的黑色羽毛,眼神更坚定了。
疼痛很重要吗,死亡又有多重要,空气中来自同伴的血腥味飘散过来,王滔想,那时无畏口中保护他的印记,如果在此时能够一命换一命,也不算亏。
自己死了,杨涛能换回那一直追寻的答案,收获无畏魂飞魄散后无处安放的另一半的灵魂和力量。即使他成为血族,也一定不会像无畏一样伤害人类或是成为祸患。
这次换杨涛按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姐。
“嗯。”
王滔从喉咙里应声,眼泪却滚下脸颊,紧绷着手臂没有放下。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无畏,却张开被自己咬出血渍的唇瓣,在风声中向杨涛开口:“我爱你。”
好讽刺,他看着自己,那句我爱你却是对另一个自己说的。
在他这样坚定的眼神中,被血脉压制的无畏动弹不得,看见他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没有任何恐惧。他神色平静,一如过去几百年来漫长的满月里,万千痛苦皆可以悄无声息地穿身而过。他习惯了接受,也依旧清楚地明白那属于世上所有生灵的月光,从不属于自己。
砰——
枪声响起,子弹没入无畏的胸膛。
胸口的印记滚烫如烈火灼烧,剧烈的疼痛在一刹那席卷了全身,王滔短暂觉醒的力量即刻消散于停歇的风。他闷哼一声,咬破了自己的唇,虚弱地靠在杨涛怀里,看向无畏。
血族的血比正常人类要暗一些,在他的黑色衬衫上蔓延时却因为颜色的重合像洒了水一样。无畏脸上出现了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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