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她将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握住道:“不必谢。”刚才出招太急,手上蹭到了墙壁的苔藓。宁远没有松手,楚梦诧异,这才抬头望向他。只见此人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他眉清目秀,扬起的嘴巴看起来很是俊俏,一双眸子极亮,很真诚的盯着人眨眼时,俨然如一只从深山出游的兽鹿,天真从容,毫无机心。“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宁远笑道。他笑起来时左边脸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给整个人添了些活泼朝气。“我叫楚梦。”宁远松开了手。“楚姑娘好身手,此番也是到沈家去吗?”宁远接过长缨递过来的控绳,修长的指节翻飞几下,很快便修好了。楚梦瞧着他的动作微微蹙眉。看他利落的手法,不像是不会武功之人。宁远看她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便放下衣袖掩了掩道:“幼时习过一些内功心法,本想在武学上有所成就,不想两年前残了双腿,渐渐地其他功夫便也荒废了。”虽是悲惨遭际,宁远却将它说的很是轻松。两年前?……又是两年前。这个时间点勾的楚梦陷入沉思,胡乱点了点头。然后才听得宁远道:“正巧我和长缨也要去沈家,楚姑娘,不如结伴吧?”楚梦一时怔住,她向来喜欢独行。可是既已点头,便也不好推脱了。宁远瞧着她发怔的模样,扑哧笑了。“楚姑娘,走吧?”宁远眯着眼笑意盈盈。这姑娘不仅武功高强,竟还持有鸳鸯钺。且有些呆头呆脑。甚好,甚好。长缨瞅着自家少爷低头思量人畜无害的模样,默默绕到后面去推木轮了。这位楚姑娘,怕是要倒霉了!-----曲廊回庭,沈家院落。甫一进入沈家,楚梦便暗自感慨:不愧是称霸落云城的沈家,果然处处大手笔。只见沈家在廊与墙之间修建着各式小院,空间交错,穿插流动,曲折有法。其间更是栽置了不少奇珍花石,有些略添小景而又制成一微观院落。远远望去,院落中还有一处凌烟湖。水面雾气蒙蒙,湖中置一小亭,周遭种满了碧绿待放的凤眼兰。一叶扁舟搁置岸边,似乎可以随时划之游湖。沈夫人及一众家仆已等候在院落中央。“夫人。”华焉率先携少涯派弟子向前行礼。他微微俯身抱拳,很是恭敬郑重。沈夫人站在石阶上,虽略显消瘦憔悴,却难掩风仪肃穆之气韵。她点点头,开口道:“诸位侠士愿来此助沈家一臂之力,沈家感激不尽。”沈夫人微一垂首,捻着手中的佛串继续道:“若哪位侠士能够助沈家查清真相,榜上之诺沈家定会兑现。”“今日大家风尘仆仆赶到此处,想必皆已疲累。”“就请诸位安心在沈家歇息,待到过些日子张榜之期结束,再请诸位侠士汇聚前院议事堂共商案情。”“沈家后院院落在此期间向诸位侠士尽开。”“左边是西园,大家可随意居住。右侧的东园供大家赏月饮酒,琴棋消遣。”“在沈家大家不必拘束。唯独一点,凌烟湖前侧的含羞汀,乃先夫藏书撰稿集结沈家要务之所,诸多机密,还望诸位不要涉足。”
沈夫人为大家一一详尽后,遣家仆带领大家去往落脚的西园。看来沈夫人是想等所有想要探查此事的人员聚齐之后,再开放前院,公布案情细节。不过,含羞汀有诸多机密?什么机密?会不会跟沈穆英之死有关?少涯派的弟子偷偷好奇;不真楼的弟子悄悄打量;楚梦也觉得这里似乎暗含玄机。唯有宁远,听完沈夫人的话便侧起脑袋暗自沉思。去往西园要路过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两旁皆是四季常绿的灌木,延伸处还有大片大片的草坪。这里布置的胜景,一点也不比自然景观差。正这样想着,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一团浑身是毛的活物。楚梦吓了一跳,连忙运功凌空而起。待看清是一只兔子之后,方松口气落下。顾笙见她起落的漂亮,靠过来扯扯她的衣袖道:“姑娘身形了得,不知是何门派?”“没有门派。”楚梦歪头想了想,答道。“这么轻盈的身手居然没有门派。”顾笙略带吃惊的感慨。要知道,在江湖上没有门派,意味着无法系统的修习上乘武学。只能靠自己的野路子摸索,就算偶得高人指点,也往往会因为过于破碎驳杂而难以大成。在没有门派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功力,这位姑娘的天赋造诣定是极高。顾笙连忙跟上楚梦的脚步,进一步道:“我叫顾笙,是不真楼的大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呀?要不要考虑入我们不真楼?”不仅武功造诣高,且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很是符合不真楼的品味。再加上师父近些年身子骨愈发不好,壮大门派亟需提上日程。顾笙一脸严肃的考虑着,抿嘴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叫楚梦,不入门派。”“呵。”在旁听到此番对话的华焉傲气的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你们不真楼已经没落到需要到处乞讨弟子的地步了。”“少涯派与你们并称真是耻辱。”“关你什么事呀。”顾笙闻言,回身瞪向华焉。“你们少涯派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要靠和沈家联姻来巩固根基。”“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弟子被指婚。少涯派这样做,跟买卖弟子有什么区别?”不真楼的姑娘向来嘴巴不饶人。顾笙正等着华焉反击呢,只见华焉却突然一反常态,抿唇噤了声。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乱麻一样变幻莫测。顾笙怪哉。她将脑袋凑到华焉跟前瞅了瞅,柳叶眉一弯恍然道:“那个倒霉蛋……不会就是你吧?”华焉板起面庞拂袖而去。“果然是你!”顾笙忙跟上去捂着肚子乐的咯咯。 沈家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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