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孟鹭认识了曲漫,为她做华丽的演出服,随后认识了原殊和原樾,一个是空军,一个刚起步做生意,他们四个人年纪相仿,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六七,有着年轻人聊不完的话题,常常聚在一起喝酒、跳舞、看原殊机场的试飞训练,去国剧院看曲漫的歌剧演出,甚至还来孟鹭的服装厂参观过一次。
秋天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了,他们坐在舞池昏暗的卡座里,听着迪斯科,喝着特调酒,看着吧台里放李小龙的《精武门》。
原樾提议说,去北戴河坐游轮吧,反正北京已经玩遍了。曲漫靠在原殊肩头拍手说好呀,我和孟鹭想去海边很久了。
原殊不喝特调,只喝苏联红牌伏特加,他打了个酒嗝,放下玻璃瓶,半阖着眼睛,径直反驳,北戴河有什么玩的,再等我四个月零七天,禁飞令失效之后,我开直升机带你们去三亚。
卡座里安静了两秒,曲漫说,你怎么不说去南极。
孟鹭没忍住笑了出来,曲漫低头鼓着腮帮子喝气泡酒,生闷气的模样十分可爱。
原殊抬起了一只眼睛,还愣着反应了半晌,南极那是禁飞区啊,他再怎么牛逼也开不到那儿去啊。
不过他还算反应快的,见曲漫低着头不搭理他了,就知道坏了,他连忙坐直了身体,脸颊不知是因为摄入了高浓度酒精还是因为慌张羞恼而泛红。
原殊扯着曲漫的胳膊,微微低下头小声道,“小漫,南极飞不了。”
曲漫转过头来瞪他一眼,原殊冷酷的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起码曲漫还愿意白他一眼么不是,他得意抱着曲漫讨饶,一副败家模样,根本不管他的便宜弟弟还在场。
“其实我也想去北戴河呢”他靠在曲漫耳边既幸福又犯贱地说。
最后这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六,他们登上了北戴河的豪华游轮,原殊正准备要连着的三个房间,却被原樾有些焦急地抬手制止。
“就要两个吧。”他说。
原殊看了孟鹭一眼,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为什么?”
原樾说,“哥,我跟你一间,让曲漫和孟鹭一间吧,这儿不比北京,我怕孟鹭一个人住会害怕。”
原殊怒喝,“谁他妈要跟你一间。”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犹豫了,他看向曲漫,又看向孟鹭,静候了两秒,似乎在等待她们两人商量。
曲漫亲昵地挽起孟鹭的胳膊,也不管原殊就在她身边,“孟鹭姐姐,没事的,你害怕的话我就来陪你睡,不要那个姓原的了,也不用担心他们,他们俩怎么样都行。”
孟鹭皱起眉,不着痕迹地看了原樾一眼。原樾对上她的目光后一瞬间便移开了视线,随后又有些不自然对她笑了笑。
奇怪。
她在疑窦的目光中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曲漫的手,“我一个人没事。”然后她对上原殊的目光,“还是三间吧,你和小漫住,我和原樾一人一间。”
孟鹭注意到原樾的笑容似乎是僵在了脸上,他看了孟鹭三秒,最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你没事就行。”
原殊给了孟鹭一个谢天谢地的眼神,随后又在他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就搂着曲漫去办房卡了,而原樾这时转过身去,看着曲漫的背影,有些僵硬地垂下了脑袋。
孟鹭站在原樾的身后,一言不发。
下午他们在游轮的露天餐厅里吃过了满盘鲜亮的海鲜,原殊和曲漫起身去甲板上散食儿吹风。
微风拂过,船身在波光中轻轻摇摆。游客们在甲板上享受着秋日的宁静,他们穿着轻便的衣服,悠闲地漫步或就坐在栏杆旁,眺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与河岸。
听口音,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从北京来的,偶尔能听到几句横劈竖折的南方语调。年轻的情侣们依偎在一起,手牵手,彼此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与温柔。也有朋友们聚在一起,笑谈着往事,不时举起酒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孩童们则在甲板上奔跑嬉戏,在船舷间穿梭,追逐着头顶上空自由飞翔的海鸥,欢笑声在空中回荡。
原殊和曲漫夹杂在其中,让一番宁静美好的景象愈发惹人注目。
孟鹭和原樾这时显现出了几分默契,自原殊和曲漫离开餐桌后,他们便停下了筷子,也不再交谈,而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甲板上的两人,准确来说是同一人身上。
原殊从背后轻轻环住曲漫,两人唯美的像在出演泰坦尼克。远处的山峦被轻纱般的薄雾所笼罩,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位娴静的女子轻轻遮掩了自己的容颜。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染上了晚霞的绚烂色彩,笼罩在游人身上。
是孟鹭先反应过来,收回了目光,她盯着原樾出神的侧脸看了半晌,毫不客气地冷下了脸,“她是你嫂子。”
原樾的肩膀抖了一下,目光从遥远的甲板收回,转移到孟鹭平坦的脸上。
“你说什么?”他掩着心虚,明知故问。
孟鹭面无表情,“你心里清楚。”
原樾沉默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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