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宵阖上房门,转身往东边的厢房走。
此时已日上三竿,云潜醒来之后定不会在小花园多逗留,他要么回云舒院,要么还到自己这儿来。以桃宵对他的了解,云潜是不会回去的。他多半像桃双一样,正懊恼着昨晚发生的种种。
寻情,觅愫,这两味情香出自同一制香大师之手。和其他催情之物不同,寻情觅愫原本是给有情人特制的合欢香,你焚一味,我燃另一味,二者相遇即可掀起滔天情欲。只是寻情这味香在调制时出了些差错,焚烧时效用远超于寻常怡情香。
试香的二人燃烧寻情觅愫后,不停歇地做了三天三夜,药效褪去时,两人皆形容枯槁,宛如重病一般。制香人不能接受失败之作,索性放弃了这对作品。后来觅愫的方子被胡商买了去,改良后销量大好;寻情则被刑部征用,用于拷问重罪囚犯。
桃庄的孩子自小就被教导种种床笫间的学问,只是云潜有意抗拒,桃双三心二意,只有桃宵一人牢牢记住了桃谦牧和柳如彦的百般教诲。
同样为了避免容貌出众的儿子们日后遭人算计,桃谦牧早已将他们培养得“百毒不侵”,寻常情香根本奈何不了。
可桃双这小傻子误打误撞点了寻情,身上又沾了觅愫。这两者碰上,难怪他会人事不省。桃双笑着摇摇头,他的傻弟弟虽然平时骄纵又任性,运气倒是一直不错。什么觊觎已久的家丁,从桃双描述的昨夜来看,那人定是同样中招的云潜。
……
正如桃宵所料,李云潜这会儿正端坐案前,皱眉凝神,似在思索什么。眼下还有些许黑青暴露了昨夜他昨夜未曾休息好。
见桃宵进来,李云潜当即站起身,严肃道了一声“大哥”,欲言又止。
“你似乎有话要说?”桃宵松了口气,这样倒省得他去想如何开口了。
“我……”李云潜深吸一口气,定下心向桃宵坦白道:“我昨夜轻薄了庄内一位女子。”
桃宵不禁想笑,看来云潜昨夜也同桃双一样神识不清。桃宵又问:“何出此言?”
李云潜坦言自己昨夜做了个春梦,他在梦里与心上人交欢,心上人甚至变成了两形之躯,热情地张开腿,前后两条隐秘的小径都被他出入了个遍。他权当春梦过分绮丽,放肆在那具美好的躯体上宣泄欲望。
直到今早在假山里醒来,见到石凳上,以及回屋后的床榻上都有大片欢好的痕迹,他才意识到,昨夜根本不是春梦。
李云潜以为自己患上了夜游症的毛病。
“女子啊……”桃宵故作沉思,“那这事儿可不简单了。”
李云潜面色更沉,他昨夜的行为不仅伤害到了一位女子,还可能给桃庄惹上不小的麻烦。
欢国自古以来只有男子,子嗣皆由男人所诞。当朝皇帝四年前登基后后,才逐渐与周边各国往来密切,陆续有邻国的女子来到欢国生活定居。
桃庄里的女子不多,只有桃庄主特意请来的北疆舞女,东海绣娘,以及蜀地厨娘……她们和同来的女眷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人左右。李云潜要是去寻,很快就能将人找出来。
只是这些女子,并不遵循欢国传统,如绣娘来自东海之地,极注重名节。若是你情我愿那便还好,若昨晚完全是他硬来,此闹到领馆,怕是要给桃庄惹麻烦……
桃宵沉吟片刻,说道:“此事你先不要声张,交给我来处理。”
“大哥,有任何责任,请务必交给云潜一人承担。”李云潜十分担心因自己影响桃庄名声。
“嗯,我心里有数。”桃宵再次留下了同样的话,迈步离开。
他当然有数,他比这两个当局者心里都有数。云潜明明喜欢双儿,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还坚守着一生只与一人欢好这种说出去会让欢国人笑掉大牙的承诺;双儿也真心实意喜欢云潜,却傻乎乎地以为只要把人勾引到床上就万事大吉,从未真诚向云潜表露过对他的喜欢。
每次桃宵刻意提起要给他们各自寻门好亲事,都乐得观察这两人为对方干着急的模样,就像今天一样。
……
桃宵回了屋,桃双正抱着被子香甜酣睡,桃宵想了想,还是一把将弟弟薅了起来。
“嗯?干嘛呀?”桃双被拽得迷迷糊糊,“哥你轻点儿,我身上还痛呢。”
“知道是谁肏的你你就不痛了。”桃宵打算直接告诉他昨晚是怎么回事。
“谁啊?总不能是云潜吧。”桃双毫不怀疑哥哥只花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将事情弄得清楚。
桃宵没说话。
桃双愣了愣,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哥!昨夜真是云潜哥哥啊!真的吗!……哎哟我的屁股!”
桃宵当真是了解自己的双胞胎弟弟。
桃双从床上蹦下来,哪还有先前那副凄凄惨惨的委屈模样,灵活地绕开哥哥,自顾自打开桃宵的衣橱翻找起来,“哥借我件衣裳穿……你怎么一件花的都没有。”
桃宵对着弟弟的背影叹了口气,“你急什么,我差人去取一套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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