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千面棺那会儿还是艳阳天,整顿休息完后天空浮现了薄薄一片晚霞,应玄行本来打算送他们出去,但秦闻表示极其害怕折回那间囍服女子所在的吊脚楼。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想在云寨留一晚。
应玄行看他们一圈,“你们今晚都不想离开?”
秦闻忙点头,揉着肩膀哀哀道,“我也不是不想走,就是确实累了。你说是吧,祁瑶?杨骈?纪——”他猛地想起什么,偏头向纪乔挤眉弄眼,“纪乔的脚前不久还崴了来着,哎呀,你说这走到一半又复发了怎么办?”
应玄行好奇地看着纪乔,眨眨眼,似乎在等对方的回答。
“是……是,确实还在疼。”纪乔的脚早就没什么疼感了,但他学着秦闻的模样,尽量装可怜道,“中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是不是。再说这么晚走在路上也不安全,小心遇到毛月亮。”
有一瞬间的安静,应玄行仿佛还在考量。秦闻长长叹口气,“算了,也不为难他们。能理解,毕竟我们也不是本地人,害,走吧。”
纪乔配合着点点头,“行,那我们先走了,就是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撞见什么。”
“够了,够了。”应玄行受不了他们演得一出大戏,摇摇头笑,“留,都留。嗯……别多想,我只是嫌麻烦,不想沿路收尸。”
得到想要的回应,秦闻立刻收起那副沮丧失落的表情,转而豪迈地拍了拍应玄行肩膀,“仗义,这是真兄弟。诶,祁瑶我们——”
他欲要回头去找人,才见着对方却发现祁瑶正皱眉摇了两下脑袋。她的步伐并不稳当,眼睛要合不合眨着几下,瞳孔处于一种即将涣散的状态,身体不适地前进两步,仿佛摇摇欲坠。
最近的杨骈率先扶住她问情况,应玄行也近前查看,他抓过祁瑶的手腕掀开冲锋衣袖口,只见肤色白皙的腕间浮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应玄行脸色顿间就沉下去,他顺势抓过杨骈的手腕看,而男生的手臂竟然同样都布满了红点。
纪乔意识到什么,立刻将自己袖口的衣物挽到胳膊肘处,就见他的手臂上也有大片大片的红色斑点,让人反胃又恐慌,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忍着不适的感觉细细去看,发现红点的形状居然有点像蝴蝶……或者飞蛾?
不仅是他,连秦闻的手臂上也有。
“中毒了。”应玄行毫不迟疑地下了定论。他松开杨骈的手腕,又问他们,“你们来的路上是不是被一种淡蓝色的飞蛾追过。”
蓝色飞蛾……死窟!
秦闻回想起来,“对,还会发光的!我靠,我就猜到那玩意有毒。”
应玄行轻叹,“命蛾的毒不好解,这需要找阜施恩。走吧,你们先去我家。”
先前纪乔以为遇见的人少是因为他们走过的是偏僻地带,但就算逐渐到了另一边的吊脚楼,生活气息递增,也没有多见几个人。
那位神秘的小祭司半途离开了,应玄行说他要回去复命。
于是剩几行人在林间兜兜绕绕,要经过好几段地势崎岖的山路。
在此期间应玄行以视力不好为由,希望有个人稍微搀扶一下走上下坡。而这等任务,秦闻自然把应玄行推到纪乔边上,如托付重任般嘱咐道,“纪乔,组织很相信你,别让我大哥摔伤了。”
这话从他口中的语气说出来,居然还有种嫁女儿的错觉。
无论从客观或是主观的角度,纪乔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按话攥住了应玄行的手臂,但神情十分鄙夷地看着秦闻,“出息。”
秦闻反驳的理直气壮道,“不。还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纪乔一时无言以对。
山坡坑洞下的泥沙极滑,稍有不慎就容易踏空,有几处地方他们走得很小心。虽然明面上纪乔是在扶着应玄行,实际上应玄行不需要他用多大力气搀扶,甚至他好几次都及时把踩空了一点的纪乔抓稳。
两人更像是牵手并肩走。
这个动作其实有点过于亲密了,纪乔感到些不太自在,但大家都神色如常,他也只好缄默。
行走间,应玄行低声问他,“你的脚还好吗?疼不疼。”
本来两人就离得近,此刻应玄行俯首说话间呼吸喷薄的热意都能拂到纪乔耳下与脖颈之间那一块的皮肤,有点痒,以致他经不住缩了缩肩膀,就听到应玄行似乎轻轻笑了。
“其实已经不疼了。”
纪乔别开头,尽量不和他对视上目光,“你别听秦闻瞎说,那都是唬你的。”
“看出来了。”应玄行勾起嘴角,戏谑道,“你们演技真的很拙劣,好歹哭一下啊。”
“……那你怎么还同意?”
“不能放任你们死在苗寨吧。”应玄行点了点纪乔手臂上的一片红,“其实这里的房价不便宜的,万一消息传出去苗寨死了人,我还怎么做生意。”
纪乔想起来苗寨大半的民宿都在应玄行名下,就为他不知是真心实意或是找到的一个奇特借口而感到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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