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已持续四天的大雪仍没有停下的迹象,大地与天空彷佛失去界线般化作一片的白茫。
地表的一切,声音、生命,甚至是时间,彷佛都陷入停滞,任凭那持续飘降的雪花领至永恒的沉睡、永恒的静默之中。生与si、乐与悲、和与争,似乎都不再具有意义,静静於无尽的白se时空中飘逝而去…
突如其来的炫光穿破纯白的壁障,带着如雷贯耳的涡轮轰音,瞬间撕裂周遭的空气。一艘灰黑se的飞行器飞越原先被白雪占据的领空,如同捕捉到猎物的掠食者般,朝着地表的旧都市遗迹直扑而去。
那是架hk,所谓的猎人杀手,机器主宰「天网」麾下的士兵,顾名思义,是用来猎杀人类的致命武器。它此刻正执行着主子所交代的任务,在无数残破的大厦残骸之间持续穿梭,搜索地面上任何可疑的迹象。
终於,这艘如掠食昆虫般的机器似乎察觉到了些什麽,开始在一个地域上空原地徘徊。紧接着,一个和机身不成b例的小黑影从腹侧落下,啪地一声,伴随四散的冰花,重重地落在厚厚的积雪上。看似完成了任务,hk调整姿势,随即以和来时相同的速度朝高空直飞而去,持续降下的雪花马上消除了它曾经的迹痕,一切彷佛什麽都没发生过。
过了约莫三分钟,一旁大厦的y暗处冒出了个身影,朝着刚刚落下物t的位置跑去,在雪地上留下两排深厚的足迹。近距离可看清楚,该物t长宽各约45公分,还着有相当的厚度,就像是个方方正正的包裹。有些费力地将那玩意从雪里抱了起来,该人拍去上头刚沾上的白se雪花,随即捧着它顺着原路快步离去,彷佛一刻都不愿多留。
规律但熟悉的敲击声自铁门的另一侧传了过来,负责守门的人拉开上头的孔洞,确认过敲门者的身份後这才打了个呵欠,开始以熟练的动作解开门上的重重卡锁。沉闷的声响回荡於封闭的地道中,铁门被推了开,然後又马上被关上。外头那人一进到室内随即将手里捧着的包裹扔在地上,顺手拉下厚重外套的拉链。
「…真有那麽冷吗?」看门人盯着不断搓着手的对方,许久才吐出这句话。
「你自己上去看看!」男人用力扯下厚重的口罩,同时白了他一眼。「包准你一个月不再提这档事。」
看门的耸耸肩,回头将门闩一一拴上,在此同时,男子也继续脱去沉甸甸的雪地装束。随着他拉开连身帽,冒出了满头的棕se乱发,长得几乎和下巴齐平的头发底下,盖着的是张满满w渍的脸,中年白人男子的脸。
「所以,那就是这星期的?」
看门人拴上最後一个锁,转过身低头看着那个「包裹」。和另一人相反,他有着满脸浓密至极的胡子,几乎可以称作黑森林:「我还以为份量会更多?」
「你要份量就亲自去跟老大讲,」对方不耐地猛力拨弄头发,但就只是让它变得更乱。「相信他会很公平地分配给你。」
他又抖了抖身子,使劲拍掉上头的残雪。从刚刚进来到现在的这段时间,散落在地上的雪花已经开始融化,留下或大或小的水滩,这都多亏了一旁的汽油桶,里头生着的火提供了足够的温暖,让人不用再担心挨寒受冻。别紧张,虽说是汽油桶,但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桶子里连一毫升的汽油都找不到,有的就只是单纯的木柴和碎布,或许还有一些纸片,仅是个提供火苗滋长的小温床。这样的生火桶在此地很常见,几乎已ren人的必备品。
面对刚刚那句话,看门renyu言又止,但最後还是闭上嘴巴,男人瞧见他的胡子蠕动了一下,似乎在以有限的方式抒发着不满。尽管明白对方的感受,但他就只哼了一声,随即一脚踢开刚脱下来的装束,弯下身子抱起那看似沉重的包裹,头也不回地朝通道深处走去。
「喂!b利!」
看门人的呼喊令这位名为b利的男子停下脚步并回过头,不意外地,他脸上依旧写满了不耐。
「帮我跟卡尔文老大说一声,多个一两罐也好…」看门人终於放低了身段。「我会跟吉姆说,替你保留一瓶啤酒。」
b利并没有回答,就只是转过身继续朝里头走去,只是这次,他嘴角挂着一抹胜利的微笑。
地下空间y暗且cha0sh,不时滴着自地面上融化而下雪水,霉味也充斥在各个角落,伴随着摇曳火影和闪烁不定的灯光,造就出一gu诡异的氛围。
b利继续向前行,沿着这条每天必经的路径一直走下去,心中没有一丝陌生,但也没有任何回到家的感动。这个地道,或说地下空间,早年或许是作为地铁维修管线之用,也可能只是被废弃不用的下水道,如今都已不可考。原本彷佛蚂蚁巢x般错综复杂的通道结构,如今封闭的封闭、阻塞的阻塞,剩下来极少数可利用的空间,就是当地住民称作「家园」的地方。然而,就和世界其他角落的聚居所一样,恶臭、肮脏、混乱、龙蛇杂处,都是这个「家」之中既有的元素。
随着到达一个开阔的空间,b利与许多人擦身而过。他们有些是茫然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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