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
既炫目又刺眼,彷佛一辈子所能见到的一切光源同时集中在面前,即使闭上双眼,异常耀眼的光芒依旧透过薄薄的眼皮冲击着视网膜。不管面朝哪个方向,那个可怕的光始终围绕着、折磨着自己,令人几近崩溃。
痛苦!
就像在挤过极为狭窄的隧道,彷佛全身的骨头和筋r0u都要被拆散,有些熟悉却又陌生至极。这极端的痛楚,甚至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皮肤如有千根针正反覆戳刺,身躯几近化作无穷碎片,令人忍不住嚎叫出声。
以上的情况到底持续了多久,一秒钟?一分钟?一个钟头?凯尔无法判断,只知道这一切出现得突然又消失得突然,紧接着…则是坠地的冲击!
重物落地的声响,伴随着右肩一阵剧烈痛楚,口中不禁吐出了一声哀号。过了许久,凯尔浑身冒着烟且止不住地发抖,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全身ch11u0的他因刚刚的坠落,直至现在仍眼冒着金星,脑袋也痛得要命。当他摇摇晃晃,试着抓回平衡感的同时,另一种难受的感觉自脚底窜起,如电流般迅速穿过脊髓直达头顶,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是「寒冷」,没错,冰冷刺骨的寒风在凯尔身边打转,让一丝不挂的他更加止不住地全身颤抖。
「好冷…」凯尔左顾右盼,发现自己身处一条肮脏的小巷弄。
漆黑的天空让他知道现在是夜晚,寒冷的空气则让他判断时节已近冬天。四周充斥着的恶臭,连cha0sh的地面都黏答答的,但近处却飘来一gu焦味。循着这味道,凯尔抬起头来,发现头顶上约五公尺处,巷弄两侧的墙面各有个呈现碗形的窟窿,圆弧的边缘还泛着红se的火光。正当他凝视这幕,些许火星伴随着融化了的砖块从上头滴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掉在脚前,发出了啪答的一声。
看起来不久前,有个球状物出现在那两个洞之间的位置,并挟带着极高的温度,瞬间吞噬了周遭触及的一切。凯尔马上就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他刚刚就是从那个位置掉下来的,好在那两栋楼房看似无人居住,不然那窟窿几乎穿透了墙面,肯定会引起一阵sao动。
他左顾右盼,四周似乎一个人也没有,这是好事,所以现在得ga0清楚自己是身在何处?更重要的是,在「何时」?
依照先前无数反覆的实验结果,每一次实验对象出现的位置都不尽相同,这或许是该技术须改进的方向,但也可能是人类无法完全掌控宇宙运行的一个明证。但话说回来,尽管每次抵达的位置都不一样,但肯定都是在出发点方圆五公里以内,所以凯尔也在行前去过这些区域,将地理位置紧紧记在脑海里。而这也令他如今如此地困惑,因为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大学周遭并没有像这样的巷弄。
是漏掉了吗?或者说…?凯尔摇摇头,试图甩掉这gu违和感,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大学研究室的各位此时应该都已经接收到了读数,照理很快就会赶来接他,在这之前…
他扫视眼前的一切,没多久就在一个约半个人高的垃圾箱旁发现了一大捆废弃不要的报纸。
「就先拿这些应急吧。」
他随手ch0u出好几张,将其围在腰间遮住重要部位,也给赤身0t的自己提供了些许温暖。在此同时,他的目光瞥向上头标注的日期,原只是不经意的一瞄,却令手边所有动作尬然停止,整个人彷佛被扔进一桶冰水,寒意直窜背脊。
经过沉默无声的数秒钟,几乎是反s动作,凯尔一把扔掉手上的报纸,一个箭步冲向别的报纸堆,一张又一张,在里头拼命翻找。他这动作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要否定刚刚所见,试图寻找足以推翻那「可能的事实」的证据。一分多钟後,他双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被弄得零乱不堪的报纸上头。
「…怎麽会?」凯尔目光呆滞,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不管是哪张都一样,月份和日期或有不同,但最重要的年份就只有那个数字。
一阵冷风吹过,将一张报纸带离他的脚边,在空中一路飞了好几公尺才又降至地面,尽管街灯昏暗又不停闪烁,但依旧可清楚看到上头的日期:
19841026
纽约,曼哈顿岛。
昔日的繁华的大都会与商业枢纽,如今就和世界各地曾经的大城市般,只剩下一栋栋残破且爬满植物的高楼,以及那个位於正中央,原本曾是中央公园位置的巨大坑洞。真要问那是什麽,许多人会回答,那是审判日的遗迹,是核弹曾在这里爆炸,瞬间杀si了上百万人的证据。
凯尔从远处了望这座早已si去都市,盯着那一栋栋摇摇yu坠,如同墓碑般的楼房,心中百感交集。在这城市的许多角落,甚至是周围的海底,至今仍有许多遗骨无法被安葬,彷佛持续地不断呓语,无声地叹息着。在这之外,有多少颅骨在hk坦克的履带下灰飞烟灭?又有多少幸存者被之後出现的机械杀手给残杀殆尽?然而时至今日,天网却成为乌托邦的代名词,人类反抗军则变成了阻挠和平的麻烦制造者,何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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