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哗地下着,无情地击打在石板路上,窄道旁幽幽亮着几盏灯,朦朦胧胧的,穿不透浓雾。街上很是冷清,偶有路人经过,也是撑着雨伞,拢着大衣,步履匆匆。黑暗和寒冷像是一只巨兽,吞噬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无人注意的街角,男孩穿着脏兮兮的白色长衣,赤裸的双足被冻得泛起青色,柔软的发丝滴着水珠,灰蓝的大眼睛空洞地望着紧闭的铁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门打开了,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男人满脸横肉,看到男孩时先是惊讶,继而用淫秽的目光将男孩上下打量一番,一双细小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下的肥肉堆叠,像蠕动的蛆虫。他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企图伪装成和善的长者:“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你的父母呢?”
男孩仿佛没有听到,依然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男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嘴角咧得更大了,露出里面发黄发臭的牙齿:“外面冷,先进叔叔屋里休息一下。”
闻言,男孩抬起了头,白皙的脸蛋像瓷娃娃般精致易碎,灰蓝色的眸子好似蒙上一层薄雾,幽幽地照进男人眼里。男人被迷住了,本就肮脏的心更加灼热难耐,迫不及待地侧身让男孩进了屋子。
铁门“碰”的一声关上,小巷里又恢复了平静。大雨依旧哗哗地下着,有马车飞驰过青石板地,溅起一片水花……
屋内,男孩坐在床上,眼神平静,任凭男人拿着毛巾擦拭他的头发,仿佛又变回了没有灵魂的娃娃,任人摆弄。
男人肥硕油腻的手不安分地摸上那张漂亮的小脸,细腻的触感让他脸上淫光大现。淫秽的目光下移,盯上了男孩隐藏在单薄长衣下的瘦弱身躯。
“衣服都湿透了,很冷吧?叔叔给你脱下来……”
男人急切地从衣摆下摸进去,肥猪一样的脸上露出痴迷之色,鼠蹊处一阵骚痒,他摸着手下滑腻稚嫩的身体,想要把那肮脏的东西塞进男孩的身体里……
充满情色意味的肥手忽然顿住了,胸口猛然传来一阵剧痛。男人的眼珠子僵硬下转,只见一只手深深插进他的胸膛,只留下一节细白的手腕露在外边。男人又转动眼珠,不可置信地看向手的主人。
男孩歪了歪脑袋,眼神依然空洞而懵懂。插进男人胸膛的手握住跳动的心脏,然后在男人恐惧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拉扯出来。
“嗬——嗬——”
这是个怪物!男人想要惊叫,想要求饶,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瞳孔开始涣散,力气逐渐消失,直到他无力支撑,像一摊烂肉滑倒在地上。
留在视网膜上的最后一幕,是男孩举着他仍在跳动的心脏,赤红的鲜血滑过洁白的手,滴落在白色长衣上,像是折翼的天使。空灵的眼睛望着那颗心脏,那样子懵懂又纯真。半晌,他伸出嫣红的舌头,猫儿一样的,一点一点舔舐着腕上的鲜血,微阖的眼里闪过一丝猩红……
大雨依旧下着,空气中土腥味掩盖住弥漫的血腥味。夜深了,街灯暗了,这一场雨不知还要下多久……
……
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多天了,空气中总漫着一股散不去的霉味。布兰温收拾好桌子,将屋内都打扫了一遍,潮湿的地面,盖着毛毯的老式躺椅,散发着微弱热量的老旧壁炉……
这间屋子有些年头了,是布兰温的祖母留下的。他家祖上曾出过一任男爵,有些资产,后来时过境迁,再也没出现什么像样的人物,就逐渐没落了,只剩下这栋一厅三室的双层小屋,以及一块被珍藏着的勋章。
祖母还在的时候,总是在宁静的夜里,坐在那张躺椅上,手里摩挲着那块勋章。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发出鹅黄色的火光。布兰温喜欢躺在祖母臂弯里,听着她回忆小时候的故事,还有家族曾经的荣耀……那或许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祖母去世,尤安在所有人的祝福里降生了。布兰温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又得到了一个想爱护一生的人。他还记得,尤安第一次用那双稚嫩的小手握住他的食指,第一次睁开的蓝色大眼睛里倒映着他,第一次说出的单词,是“哥哥”……
上天似乎总爱戏弄平民,厄运突然缠上了这个家庭。先是父母在一次火灾中丧生,留下四岁的尤安和十六岁的布兰温。六年后,体弱的尤安染上风寒,也是一个雨夜,幼小的生命在那年冬天无声凋零……
布兰温热了一杯红茶,捧在手上,高大的身子陷进躺椅。他面向窗子,窗外漆黑一片。
“嘎吱——嘎吱——”木椅摇啊摇,响声微弱而规律,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应和着,倒也不那么孤独。火光将布兰温的侧脸打在墙壁上,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线条。小屋把风雨阻隔在外,自成天地。暴雨击打窗槛的声音这么近,又仿那么远……
一记白光划过他的瞳孔,窗外霎时亮如白昼,紧接而来的是虎啸般的雷声。布兰温慢慢直起身子,虽然只有一刹那,但他分明在窗外看到一个人影,不高,像是小孩的身影,直直地立在那里。
他放下手里的红茶,带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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