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隙我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胰腺癌的治愈几率,社媒主页除了几条显而易见的广告外,几乎一片唱衰,取一些癌中之王的噱头来骗点击,但我还是点进去。
片刻后我的情绪更崩溃:“现在不告诉我,那是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我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这样不具备任何应对风险的能力,出不了钱就算了,连力都出不了,毕竟没人会坐着轮椅去医院照顾病人。
可这不妨碍我感到被欺瞒的苦闷。
“冷静点,哥,这么晚妈应该睡了,她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所以才不告诉你。”
我心头酸涩,“我是哥哥,应该我最先知道的。”
其实此时纠结谁先谁后很无聊,但我实在太慌了,必须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无法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妈妈被我们兄弟毫无预兆的到访吓了一跳,她穿着睡衣走出来,问我们要做什么?
没人先开口说话,最后是李承宁打破沉默:“哥要来看您。”
妈妈意识到什么,让我们不要干站着,坐到沙发上去。
她向我道歉,说本来也没想瞒着我,就算我今天不来找她,她也打算这周就告诉我的。
我觉得她就是马后炮,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好了,别和妈生气了,人都有生老病死,如今你的生活步入正轨,承宁也事业有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有点可惜,交了那么多年养老保险,一退休就生这种病,拿不到多少退休金了。”
她细细安排了家里的房产以及多年存款,将房子留给我,存款交给李承宁。
最后她说:“儿子,我配合着积极治疗,但治不治得好就看天意,给我找个护工就可以,你们工作忙又离得远,平时不用总来,周末过来看我就行。”
我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我妈并不是多强势的母亲,却也算得上性格刚强,即使从小失去父亲,我和李承宁也始终在温馨的家庭氛围中长大,她并不要求我们多优秀上进,只要我们平安健康。
可就连平安健康我都没有做到。
时间太晚了,我们没再回去,而是住下来,自从上大学后,除了过年时,家里人没这么齐过,李承宁在时我不在,我在的时候他又不在了。
我通过上次在康复医院的男孩找了一位女性护工,三天后妈妈正式办理了住院手续。
我和李承宁都搬回来,方便随时去医院看望她。
这途中我向主治医生了解过详细情况,他的说辞很不乐观,我只能盼望着癌细胞不要扩散,妈妈的病情不要恶化,就算概率很低例子很少,但也不是没有能再活十年八年的。
再聊起她瞒着我这件事时,我的态度已经平和许多,坐在病床前削苹果,李承宁去茶水间打热水去了。
“你这样让我在弟弟面前很没有面子的。”我佯装恼怒,声音却低低地哄妈妈开心。
我妈给我出了个主意:“他不听话的时候你说你是哥哥就好了,承宁很乖的,不会和哥哥作对。”
她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的确是这么威胁李承宁。
哼哼两声:“你在我面前这么说,到他面前就是另一幅嘴脸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瞒着我多少事,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妈妈接过我手里的苹果吃,“还能有什么,我保证没有了。”
李承宁将热水瓶放到一边,一人倒了杯热水递给我们,“在说什么?”
“在问你和妈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
李承宁感到莫名其妙:“哥你真幼稚。”
“……”我噎得说不上话。
回去的路上,我收了在医院里的笑脸,显得愁容满面,望着窗外飞驰划过的风景,不由自主向李承宁寻求安全感:“会没事的吧?”
“嗯,会没事的。”他的声音很平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都会好的。”
我的思绪荡开,缓缓飘回过去。
我爸走那年我八岁,李承宁两岁,应该是太小了,他对爸爸没有印象,高大男人的轮廓只残存在我脑海里,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就连我也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妈妈白天要上班,偶尔需要加班,在我尚且算不清加减乘除时就被迫承担父亲的角色,好在李承宁很乖,鲜少哭闹,只是太胆小,总是拉着我的手指要和哥哥一起睡。
我高考时他还很小很可爱,等我大学毕业,他已经长得很高了,时间好似握在手里的沙子,无论攥得再紧,也会从指缝漏下去。
我偶尔会和妈妈吵嘴,但李承宁完全不,他身上稳定的情绪气质我再有一百年也学不来,从一个小闷葫芦长成憋着满肚子坏心眼儿的大闷葫芦。
我忍不住再次问:“真的会好吗?”
李承宁没有回答我,静默时笼罩一层惨淡的乌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会有办法的。”
“嗯。”
傍晚时我站在阳台抽烟,李承宁推来轮椅,半蹲下为我脱卸假肢,我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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