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人身自由是三日后,发现他确实没什么威胁后,这群人放松了对他的钳制。
尽管罗姆里对于他的离开表示出极大的不舍和难过,但这没什么大不了,就像人不会去理解蚂蚁的想法一样,拉帝奥实在是没兴趣去揣测这位脑回路如草履虫般简单的青年在想什么——他也没时间去治治他的脑子。
他想找到砂金。
“我的家乡?怎么想着问我这些?”砂金把玩着筹码。
“抱歉,如果你不想。”
“不,如果是你,这没什么,教授。”砂金的笑容模糊在记忆的影子里,几乎是恬淡而安静的,“我只是……有点不记得了。”
“我想想……我们[埃维金人]是蓬车上的民族,通常一家生活在一辆车上,一个氏族组成一个车队,行走在各个城邦。”他似乎在尽力回忆,“后来我们被赶出共和国,我们在一片沙山的遮掩下扎营了很久,那里离我们的[圣地]最近。”
“[圣地]?”
“对,太阳落下之丘,母神垂眼之处,泪水降落之地。”砂金陷入沉思,“太阳会落到山丘上,太阳和沙丘的影子,组成巨大的眼睛,我们埃维金人坚信,母神光明照耀之处,能够得到祂的垂怜。”
“听上去很浪漫。”
“或许,也可能是苦难里的慰藉罢了。”砂金顿了一下,“每年[卡卡瓦]之日,我们会到那里举行祭祀,母神会降下雨露,那是一年最幸福的时刻,我也是在那天出生。”
他神情悲伤,语言轻佻:“我可是母神赐福的孩子哦。”
拉帝奥在某个黄昏离开了飞船,找到了那座太阳落下的山,本来想远远看一眼,刚到附近,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怎么感觉我已到这颗星球就一直被抓……拉帝奥无奈。
“你是谁!”为首的人警惕的看着他。
“等等!等等,安德鲁叔叔,叶尼赛娅姐姐!”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沙丘后面窜了出来。
“卡卡瓦夏,你来这里干什么,回去!”金色长发的女孩拦住他,显得很气愤。
“姐姐,是她救了我,他不是坏人,他只是误入这里,他现在离祭坛很远,放他走好不好?”
一个小孩子的话有什么说服力,即使他是卡卡瓦夏。
好在这孩子实在是锲而不舍地挡在拉帝奥面前,加上他确实对祭坛威胁不大,这群人放松下来,允许拉帝奥离开,并警告他不要再踏入这里。
小卡卡瓦夏拉着拉帝奥的手,把他往外面带,其他人在一旁严阵以待。
“因为马上要到祭祀啦,所以祭坛附近看管很严,平常其实是没事的。”
把他送出警戒范围,他叮嘱他:“哥哥,别再来这边了哦,现在可是很危险的。”
“谢谢提醒,卡卡瓦夏。”
他们在黄沙交接处分别。
小卡卡瓦夏直到回到家,才袖子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拆开后里面是一张字条——往东两公里是我的飞船,如果想来玩,随时欢迎。
好吧,虽然哄骗一个小孩子很为人不耻,如今也顾不得这些了。再说,卡卡瓦夏这个名字,实在是让他在意,他需要确定一下。
当晚,他的门就被敲响了,他忍俊不禁,来的是真迫不及待。
他打开门,果然门口是小卡卡瓦夏,眼睛亮亮,抱着一个小罐子。
“先生,夜安!”他举起罐子“谢谢您之前帮了我。”
“谢谢你,你也帮了我,”拉帝奥接过罐子,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进来坐坐吗?”
“哇——”一进入房间,卡卡瓦夏便瞪大了双眼,“天哪……天哪……这,您是位贵族吧!”
他看起来对地上的地毯无所适从,脚掌缩在一起,小手局促的捏着衣角,不敢往上站,傻傻钉在原地瞪大一双眼四处瞧。
“金光闪闪的,我从没见过。”卡卡瓦夏瞠目结舌,“我……我……”
拉帝奥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毯就是给人踩的,椅子就是给人坐的,他们只是漂亮一点。”
他往卡卡瓦夏嘴里塞了一颗蓝莓软糖,他便忘记了这些金碧辉煌的装饰,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专心嘬嘴里酸甜的糖果去了。
他状似无意地问:“你的名字很特别,卡卡瓦夏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因为我是在[卡卡瓦]之日出生的孩子啊,他们说我是母神赐福的孩子,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卡卡瓦夏含着糖果,腮帮子鼓着一个小小的包。
母神赐福之人啊……拉帝奥看向他柔软的金发,是你啊,砂金。
只能说他从小到大的审美都相当统一,这般眼睛发直的样子看着倒是比长大后的模样讨喜。看着自己死去同僚小时候的样子,实在是一场别样的体验,拉帝奥想,这样看来这次旅行倒是不算差。
卡卡瓦夏实在是个乖巧的孩子,衣服虽然破旧,但是足够整洁,家教很好,乖乖坐在沙发上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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