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收拾好,收敛成安静的模样。
银河里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无趣的,卡卡瓦夏时常趴在舷窗边,一看就是一天。
过分懂事的孩子让人担忧。拉帝奥试图开导他,可对上那双干净悲伤的眼睛,他又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破天荒地卡壳了。
午夜梦回,他突然想到他为什么会对这个眼神如此熟悉,在两年前的一次酒会中,砂金莫名其妙对他生气,字字带刺、行为乖张,俩人因此不欢而散。他对砂金的容忍度总是异乎寻常的高,因此当听到他喝醉了酒吐了,又忍不住去看他一眼。那个夜晚,他在月光下的白玫瑰树下找到了醉得一塌糊涂的砂金,他鬓发凌乱神色苍白,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是如今的这个眼神。
谁能想到呢,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与空间,砂金的眼神还是当年孩童的模样。
虽然他印象更深的,是他把这个赌徒拖进浴室,听到他叽叽咕咕对他的咒骂,语言颠三倒四不成逻辑,伤害性倒是不低,烦的他差点堵住他的嘴。
好在现在,卡卡瓦夏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卡卡瓦夏,来这边。”他坐在桌边喊他。
“拉帝奥先生,您找我?”自从他告诉了卡卡瓦夏他的真名,这孩子就一直这么乖巧且礼貌地喊他。
拉帝奥为砂金收拾出了一张小桌子,放在他的书桌旁,离他常待的小舷窗两步之遥。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书本、笔之类的玩意——整齐的甚至有点过分。
“今天开始,你要开始学读书写字了。”
“我……我吗!”卡卡瓦夏眼睛闪闪发光。
看来是愿意了,拉帝奥有让他入学的想法,眼看马上就要去进入新的星系,担心他跟不上别的孩子,一番考量下来,也就有了这张小桌子。
拉帝奥想,这应该也能让卡卡瓦夏转移一点注意力,他不担忧卡卡瓦夏,这是个足够聪明也足够坚强的孩子,曾经他独自一个人走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想来也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因而在到达新的星系之前,他们的作息变得十分规律,每天早上,卡卡瓦夏先称完体重,一大一小两个人吃完早饭后,便坐在桌子忙自己的事情,拉帝奥远离引力波之后,就开始试图联系上星网来确认一些东西,卡卡瓦夏就在一旁安静地读书写字。有不会都地方就探头戳戳拉帝奥,好在他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通。
然后就是午饭,简单的一餐,卡卡瓦夏始终对食物保持着一种敬畏,吃得很快也很干净,吃完饭各自洗自己的碗,擦干,再端端正正放在橱柜里。
午饭后是午睡时间,卡卡瓦夏试图用午饭后的时间来看书,却被拉帝奥以长身体为由强行按到床上睡午觉,小小的孩子抱着一堆抱枕睡得香甜。
这或许砂金个人的习惯,也可能是他本身就缺乏安全感,砂金的床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抱枕。在小卡卡瓦夏刚上飞船的时候,他总是睡不安稳,拉帝奥也就把这些被收进柜子的枕头翻出来,给卡卡瓦夏摆了一床。
下午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书,卡卡瓦夏看拉帝奥给它找的各种启蒙故事和绘本,有时候看入了神,被逗得咯咯直笑。
在宇宙的流浪里,时间变得不再分明,他们的作息规律而舒适,这在宇宙里带来了足够了安全感,尽管免去不了长期旅行的疲惫,不过至少目前看来,卡卡瓦夏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脸上有了血色,也不再长时间的郁郁寡欢。
“晚安,拉帝奥先生”每天晚上,卡卡瓦夏抱着枕头,在次卧外与他告别。
“晚安,卡卡瓦夏。”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流走。
当终于远离纷杂的信号,拉帝奥连上了星网。可惜,更坏的事情还是存在——他发现了维里塔斯·拉帝奥的痕迹。
算算时间,大概还在自己自命不凡的年纪,刚在第一学府星崭露头角,心比天高。一心研究学术,不问世事。这对他而言算是件好事,世界对他的态度不甚友好,如果他这个外来货碰到本世界的人,难免会被世界发现,如果过去的他是一面镜子,那便足够让他无所遁形,如果他被世界剔除,他怕是连骨灰都留不下。
他查找自己过往的履历,惊奇地发现,无论是奖项的时间还是,甚至遣词造句的细节,全部对的上,这让他有点不安。这个世界与原世界的走向一模一样,这场雨的提前到来,是因为他吗?
飞船顺着航线旅行,离目标星球越来越近,他要忙的越来越多——给自己和卡卡瓦夏弄一个身份,联系学校和老师,还有找一份工作。
拉帝奥叹气,这些事倒是不难,就是麻烦琐碎得要命,为了万无一失,这个身份不能简单的捏造,这意味着他得从头到尾编造一个“逻格斯”本人的生平来。加上他们之前长久的连接不上星网,这意味着他陪卡卡瓦夏的时间更少了。
卡卡瓦夏倒是不甚在意,他甚至开始试图照顾拉帝奥,比如把饭端到他手边等等,拉帝奥有时候敲着键盘,或者打着电话,只能腾出手揉揉他的头。
卡卡瓦夏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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