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城后,雨势已经渐渐消退。
赵玄翊把乔楚芯送到了乔楚苑一间较为偏僻的药铺。明月正站在门口把风,远远见到端王府的车架便眼前一亮,转身进去把乔楚苑请出来。
乔楚芯从后面的车厢里探出头的时候,乔楚苑正好来到门口,脸上凝重的表情在看到乔楚芯安然无恙的时候才减轻了些许。
明月上前,扶着乔楚芯下车。
前头的赵玄翊掀起车帘,温和地与乔楚苑道:
“幸不辱使命。若无他事,我便先行回府了。切记明日立储大典我等皆要观礼,勿要缺席。”
大业的立储大典有一个环节名曰‘泽福’。凡是与太子同辈的宗亲、正一品官员以及勋贵人家的嫡系子女均有资格参与观礼,沐浴在新晋太子的龙气之下。
这是天家恩赐,被视为莫大的荣耀。若是无故缺席便会视为蔑视天威。
乔楚苑点点头,只道:“多谢世子出手相救舍妹。这个恩情,我承了。”
他们之间又何须言及恩情?
“阿苑何须如此?你我之间,从来都是我亏欠你良多。”他叹道。见乔楚苑诧异的目光,他弯了弯唇角,道:“你这妹妹委实太聪慧了些。”
言辞之外,就是她都知道啦。
眼见赵玄翊和乔楚苑之间渐渐升温,无言的旖旎让心事满满的乔楚芯都止不住有些脸颊发烫。
一瞬间就冲散了心中的郁结。
“多谢世子救命之恩。”乔楚芯真心实意地朝赵玄翊致谢。
赵玄翊轻咳一声。
“小乔贵女无需客气。阿苑,我先走了。”
“好,你保重身体。”
目送赵玄翊离去后,乔楚苑转向乔楚芯。
想要说的话很多,但面对形容憔悴的妹妹,乔楚苑把所有的话都化为一声轻叹。
“随我进去收拾一下,过会儿我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四个字让乔楚芯红了眼。
这间药铺设有休息室,明月早已在后堂备下热水。一番沐浴过后,乔楚芯披散着头发走出来。乔楚苑手握着一块浴巾,笑着说:“软软,过来。”
她让妹妹坐下,自己在她的身后为她拧干头发。
神色温柔至极。
“可有伤到哪里?”乔楚苑问道。
“没有。昭王没有为难我,是我性子倔,设计出逃……才有昭王侍卫对我拔剑。世子来得及时。”乔楚芯忐忑答道。
“那便好。”
乔楚苑不再发问,她关心的只有妹妹的安危而已。
乔楚芯默了默,主动问道:
“阿姐知道多少?”
她叹了口气。“是禹王殿下吗?”
乔楚芯抿了抿唇,轻声说:“是。”
“大业开国以来,渤海王司空氏便是我朝第一世家,世代执掌渤海军权。软软,须知让将臣掌兵权的首要条件便是有敌人威胁到我朝国土。若无外敌,帝王何须把虎符授予他人?年关前我在外耳闻高句丽有战败的迹象,想着若是谣言属实,怕是立储一事不日便要提上日程。渤海王府奉上扩充疆域为禹王立储的垫脚石,已然在禹王身上倾尽所有筹码。”
历代帝王皆忌惮渤海王府。到了敬德帝这一代,司空氏女入主中宫,身为外戚,司空氏的权势隐隐攀上巅峰。然这却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
若禹王不上位,下一代帝王必然容不下渤海王府。故而司空氏为了禹王倾尽所有,禹王代表着司空氏的利益。
“司空氏有意把司空灵韵嫁给禹王。软软,你可知道为何我安宁侯府与镇国公府从不与渤海王府往来?”
开国以后,君主对爵位看得极紧,甚是吝啬于封侯拜将。若在七姓之中论亲疏,其实安宁侯,镇国公与仁安侯理应与渤海王府站在一道,然而事实上仅剩的四家开国勋贵只有安宁侯与镇国公相互通婚。仁安侯以医德封爵,早几代的家主骤然辞去太医院首的官职,带着全家老小退回青州祖籍地,从此守着叁亩土地度日,如今只空余留一个爵位,早已淡出京城权贵圈子多年。
渤海王府从来不与七姓结亲,除非帝王赐婚,多是与渤海当地贵族联姻。
“盛极必衰。”乔楚芯轻声答道。“远水救不了近火。”
镇国公与安宁侯皆在京城里,帝王的眼皮子底下。是讨好远在渤海的司空氏还是讨好眼前的帝王,根本无需作想。这也从侧面验证了渤海王府的厉害之处。孤军奋战仍然让九代帝王忌惮不已,辉煌了数百年。
“不错。”乔楚苑欣慰地点点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今上深不可测,以司空氏女为后,又封蓝氏女为贵妃。诸位皇子之中,禹王最受今上宠爱,然而在后妃之中,蓝贵妃独占鳌头。软软,这便是帝王的平衡之术呀。”
乔楚苑所说的,原着里都有着墨。
“阿姐,我明白的。我与禹王是孽缘一桩,但是我……”她抿了抿唇,有些对乔楚苑说不出那些龌龊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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