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站的正是主演之一。廖松琴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开门,尚未反应过来。慕稚也有点尴尬,“什么事?”廖松琴皱眉看了他一会儿,抬手虚点了点慕稚眼尾,“怎么哭了?”“……”慕稚呆呆地低下头,摸到一手濡湿。“不知道。”他略过这个话题,“有事吗?”逐客的意味太明显,换个人大概已经走开了,可惜门口这位是廖松琴。他盯着慕稚泛红的眼眶看了会儿,脸上挂起那种面对慕稚时一贯会有的笑容,“我是想问问你实习的意向。”慕稚毫不松动,“我不是已经在实习了,不然怎么会站在这里。”廖松琴眼神沉下来,语调依旧温柔,“你是说,这个实习?”确实很儿戏,慕稚来这里这么久,一天天都在往景点跑,连慕宁是在谈什么项目都不知道。他脸上挂不住,别开头。“慕宁来谈的项目涉及到布展空间,和艺术相关的方面我觉得你会感兴趣。”廖松琴简略地说明,“正好下午你要去美术馆,如果需要的话,我给你一份文件,逛的时候能帮助你看到更多细节。”慕稚很有些意动,“好,那给我把。”廖松琴没有动。慕稚看他两手空空,生出些不妙的预感。“文件在我手机里,不能外传。”廖松琴低头看他,轻声问,“要和我一起去吗?”原来如此,慕稚想,早该预料到的,廖松琴铺垫许久指向的答案只会是“追求”,而他竟然可笑地被迷惑了。“不要。”慕稚笑了笑,带了些讽刺,“你还是找更专业的人去吧。”廖松琴非常迅速地后撤一步,“那我把对外公开的版本给你。”“……”慕稚深吸口气,“谢谢你。”接受完文件后廖松琴依旧没有走开,堵在门前,不时往慕稚脸上瞟两眼。正巧陆隅发消息问他午饭想吃什么,慕稚不再管他,切出去回复。廖松琴语气酸溜溜的,“前门那家汤太酸,不合我们的口味,别去那里。”慕稚就回:【换一家吧。】陆隅发来新的:【这个呢,风景很好诶。】廖松琴:“室外的,风太大,当心感冒。”慕稚低头打字:【室外的……】他猛地回过神,删了文字,收起手机,“你还有事吗?”“没有了。”
“那再见……”“只是觉得追你很难。”慕稚噤声,看向他。“或许是因为追求者是我,才会这么难。”廖松琴面部的神情很温柔,很早以前慕稚就觉得他看自己时眼眸里像打翻了奶油,甜腻又柔软,会让他脸红。慕稚小声嗤笑,“你做什么了,就觉得难。”“是,我做的太少了。”廖松琴跟着放轻声音,“不管追上你要多久都没关系,只是不要太快接受陆隅,好吗。”“我不会太快接受任何人。”慕稚说。不等廖松琴松一口气,他又接着说,“但如果追我的人是你,绝对不行。”廖松琴:“阿稚……”“还有刚刚实习的事。”慕稚深吸口气,“我的前程会由我自己决定,再不济,也有我哥cao心。”他嘴角发颤,说话的声音倒很清晰,“你已经不是我哥哥了,明白吗?追求者都这么多管闲事?你已经没资格插手我的生活了,很难接受这一点吗?”不是。慕稚的一颗心直直下沉。他不是想说这些。冷静下来,冷静……疯了吗?怎么能对廖松琴说出这些话?他紧握着拳,踌躇了会儿,终于抬起头去看廖松琴的反应。廖松琴有些愣怔,见他看过来,下意识想笑一笑,却没能扯动嘴角。慕稚几乎想回到两分钟前,杀死那个口不择言的自己。廖松琴是……除了慕宁外,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却刺伤了他。廖松琴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句“玩得开心”,刷卡进了对面房间。慕稚一整个下午都因此神游天外,馆长风趣地介绍着画作背景,他尽可能集中精力和陆隅聊着天,目光却总飘向与画作无关的东西。“吱吱,”陆隅小声说,“你看穹顶映进来的光。”慕稚早就注意到了,圆形玻璃穹顶引纳日光,在展馆中心撒下万花筒似的光影,随日头偏移变换着。馆长捋了捋棕色的小胡子,笑呵呵介绍,“那附近放的都是光影装置类展品,保存条件要求高的画,都集中在避光侧。”陆隅凑近那些展品好奇地看,慕稚则依旧盯着穹顶,廖松琴给的文件里提到过旺里美术馆的这一设计,旺里多雨,于是穹顶设计了许多装置,在阴沉的雨天用灯光把雨水“引”进馆中,打在画作上。游客们就得以在雨幕中漫步着欣赏,被称为最浪漫美术馆。他有些出神,直到陆隅叫他,才跟着往前走去。临走时有人小跑过来,对着馆长耳语几句。他连连点头,从那人手里接过一个手掌大的东西,看向慕稚。“这是teddy先生送你的小礼物。”馆长俏皮地眨了眨眼,“希望你度过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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