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稚笑出了声,和默默无言的林初对视一眼,安抚地笑笑。“对了,”慕宁提醒,“接下来几天强降雨,你们记得带好伞。”慕稚出行都与他一起,不必关注这些。慕宁视线落在林初脸上,加重语气,“不要淋雨。”“好的。”临近下班,陆隅发来消息:【吱吱,想吃泰料吗?】慕稚依稀记得刚认识那会儿陆隅也带他去了泰餐厅,【可以呀,你真的好喜欢吃泰料哦。】他们约了周五,慕稚退出对话框,手指滑动,有些出神地看着一个个聊天记录,一直翻到一周前的对话人才停住。廖松琴:【我以为你出事了,叫了救护车。】慕稚闭上眼,记忆里温柔沉稳的哥哥和监控后窥视的眼,他依旧无法将这两个身份结合起来,然而越是违和,越是无法不去在意这件事。不管了。慕稚关上手机,收拾好桌面,跟着慕宁去车库。还是想想周五见面时穿什么吧。周五难得是个晴天,餐厅离得近,慕稚下班后步行去了那里。陆隅穿着身黑色棒球服,下身浅色牛仔裤,青春洋溢。他好像还做了发型,见着慕稚走过来,开心地挥手,“你来啦!”他带着慕稚坐下,“听说你从旺里回来就生病了,我想去看,宁哥说让你多休息,不许我去。”“小感冒。”慕稚从包里拿出甜点,递过去,“柠檬挞,你喜欢吗?”“喜欢!”菜品上来后,陆隅戳着椰子冻,犹豫了会儿,问,“廖松琴是不是也病了?”慕稚点头,“嗯,他传染我的。”见他谈起相关话题时没有什么抵触,陆隅稍稍放心,“啊,真是的,看来松琴哥得多多锻炼,自己感冒也就算了,还带上你。”慕稚察觉到陆隅对廖松琴轻微的敌意,岔开话题,“你上次说回来要做一个大项目,怎么样了?”“嘿嘿,还没这么厉害,最多就是打下手。”陆端毕竟与慕宁等人多有合作,两人不知不觉聊了许久工作上的事,菜凉了也没人管。陆隅掏出平板翻着案例,慕稚嫌歪着脖子不舒服,干脆坐到他身旁。窗外“轰隆”一声,银蛇划破夜幕,店内的人纷纷抬起头,看到城市被雨幕笼罩。慕稚并没有很关心这场雨,他指着某处,“可是这太主观了,没有能计量的方法吗?”陆隅蹙眉,“我也觉得有点不科学,但如果一个一个去调研,前期投入太大,不现实。”慕稚思索,“那如果……”“吱吱。”“嗯?”“这里,”陆隅的手指轻柔地从他脸上抚过,“沾到果酱了。”
慕稚略有些尴尬,“谢谢。”他转头看被风雨刮得枝叶弯折的树,“感觉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叫得到车吗?”陆隅也跟着转头,“我觉得难。”慕稚看了看手机,这个点,慕宁要去慈善宴会,不可能来接人。他和陆隅一开叫车软件,雨天路况不好,周围又是商业区,都是叫车的人。“叫司机来吧。”陆隅说。他私心想和慕稚多待一会儿,打电话的动作慢吞吞的。“司机这个点早就下班到家了。”慕稚果然制止,“等等说不定就停了,反正今天也没事。”陆隅开心了,笑嘻嘻收起手机,“好呀。”“吱吱,可以摸摸你的痣吗?”慕稚以为自己听错了,“嗯?”“你的泪痣。”陆隅撑着头,手指虚虚地描摹那颗嫣红小痣,“他们说,这里有痣的人爱哭。”气氛变得有点奇怪,慕稚蜷起手指,干巴巴道,“我不爱哭。”“嗯,”陆隅声音低低的,“在我面前一次都没哭过。”他的气息渐渐靠近,温热的呼吸打在眼尾,慕稚睫毛不受控地颤抖起来。他想往后缩,“陆隅……”“滴——”尖锐的鸣笛声刺破雨幕,店内的人俱是一震,看向窗外。有辆车在咫尺外的街沿打着双闪,雨刮急促地扫清雨水,好一会儿才消弭了声音。“是不是黑车啊?”邻座的情侣坐着讨论了会儿,决定去问价。“这些黑车司机为了揽客还挺拼。”陆隅掩饰地拿起柠檬水,“不过雨天很多人会选择坐吧。”慕稚从刚刚的莫名氛围里缓过神,看着那对情侣撑伞走出店门,弯腰敲了敲车窗。过了会儿,窗沿摇下一条小缝。看来真是黑车。慕稚偏开视线,觉得这么等下去不行,在叫车软件上继续加价。过了会儿,他不经意扫了眼,那辆轿车依旧打着双闪,迟迟不动。慕稚眉心微微蹙起,生出些奇怪的预感。他盯着雨幕里的黑色轿车看了会儿,情侣似乎终于谈妥了价格,上了车,轿车在雨幕中远去。……错觉吧。陆隅扯他衣袖,“野餐第二季出了,一起玩吗?”慕稚回神,“什么野餐?”“游戏啊,”陆隅愣了,“没事,我带你玩一会儿就上手了,今晚来不来?”这语气跟叫兄弟开黑似的,慕稚没忍住笑了,“行啊,你带我。”雨滴断线珠子似的砸下,他们在屋檐下松快地聊了会儿游戏,慕稚不太懂,但很愿意倾听,陆隅也不会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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