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就是篮球场,充满青春活力,一月份的天,有人脱得只剩件条纹衬衫,场上不时爆发出欢呼声。廖松琴没怎么看,按了慕稚的号码,刚要拨出——“慕稚!”独属于少年人的张扬与恣意,他看到男生大步奔到场边,搂住一个看不清脸的人,那人手里握着瓶绿茶,显然是特地来送水的。不需要看到脸,廖松琴知道,他怀里的人是慕稚。越是接近放学,慕稚越不安。收到廖松琴消息时他正在小卖铺买水,不知为何,看到照片里熟悉的蛋糕,慕稚没由来地心慌意乱,把水错拿成了饮料,等快到cao场了才反应过来。没必要这么怂吧。慕稚给自己鼓劲。学生一波又一波从前门走了出去,保安不会允许廖松琴进来,过去慕稚走得晚了,廖松琴都会去后门看他的动向,远远地招手示意,有一次脱手摔了蛋糕,被慕稚笑了很久。鼻头有点酸,慕稚揉了揉,挺直脊背跑到后门与篮球场的连接处,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透过修竹,慕稚看到铁栅栏外某个熟悉的身影。他移开视线,按计划向陆隅走去。被搂住后,慕稚僵硬着身子,偷偷掐陆隅,“剧本里没有这一出。”“这样逼真。”陆隅耳语,“是不是栅栏后面那个魔鬼男,哇,他看上去要把我灭口诶!”什么魔鬼男……慕稚艰难侧头,果然看到了面色不佳的廖松琴。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某种深重又尖刻的情绪蛰了慕稚一下,他浑身一颤,从陆隅怀抱里退了出来。“谢谢你的水!”陆隅做作地大喊着跑走了。有点傻。慕稚没空想那些,他低头,背着书包匆匆跑出校门。出校门,廖松琴的车已等在路旁。他面色恢复如常,拉开车门,“饿不饿?”慕稚拘谨得像第一次上这辆车,“还行。”面前递来个蛋糕盒子,驾驶座上,廖松琴温声开口,“今天去得早,买到了第一批出炉的,你尝尝味道有没有区别。”“嗯。”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慕稚手指打结,半晌没能打开盒子。越打不开越着急,他额角沁出汗,咬着下唇,最后差点上手撕扯。廖松琴眼前浮现着那个男生的背影。篮球打得背后都汗湿了,还敢抱慕稚,不知道有没有把汗蹭到他身上。思及此,廖松琴按住慕稚手背。手下的人狠狠抖了一下。“刚刚在给同学送水?”“……嗯。”“那个体育委员?”“不是,隔壁班的英语课代表。”车厢里一时沉默。过了会儿,廖松琴抬手,摩挲着慕稚下颌,“是不打算喜欢我了?”
慕稚浑身哆嗦,眼里雾蒙蒙的,完全招架不住,“没有……”“喜欢我,为什么给那个男生送水。”“不可以吗。”慕稚鼓足勇气,“你又不和我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给别人送水?”廖松琴轻叹,“你可以。”“对嘛,就是这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并没有开心。慕稚发着抖靠上车门,眼泪无征兆地滚落。他哭得很伤心,某个阀门打开了似的,源源不断往下掉着泪,两手胡乱解着蛋糕盒丝带,“呜……为什么打不开?”身旁又是一声叹息,纸巾抽出的声音,廖松琴捏着他的脸,纸巾柔软的触感覆上来。有眼泪淌到唇畔,咸咸的。慕稚抽噎着,舔了舔唇。模糊的视野中,廖松琴动作一顿,接着那股好闻的松木味压下来,唇被人吮住。“和我谈恋爱可没有那些小子这么清纯。”廖松琴舌尖抵住圆润的唇珠,轻缓地忝弄,说话像告诫,又像诱哄。他把人的嘴唇亲得微微发肿才退开,垂眼看着已经傻了的慕稚:“这是和我恋爱中最清纯的事。”“你确定自己能准备好吗。”【??作者有话说】慕稚:(沉默)(燃烧)(尖叫)慕宁:(尖叫)陆隅:?我怎么彻底成工具人了 加更if线3慕稚傻了。这一傻,就傻到了晚饭时间。慕宁剥了虾扔到他盘子里,“想什么呢,傻稚。”慕妈妈嗔怪,“乱扔什么,汤汁都溅出来了。”她指挥慕宁去拿毛巾,“给你弟弟擦干净。”慕宁撇嘴,“知道咯。”他微微沾湿毛巾,回到桌边,慕稚正好夹起虾送到嘴边,慕宁稀奇道:“说你傻你都不反驳了?”“唉。”慕稚摇头,“你不懂。”“?”“我去复习了。”慕稚暗暗捏起拳头,“哥,有道数学题需要你帮我看下。”慕宁闻言跟上,“行,我看看。”进了房,慕宁环视一圈,“卷子呢?”他大学毕业两年,按理说早把高中知识忘光了,但慕稚喜欢问他题,第一次慕宁没能答上来,慕稚当时的表情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就好像突然发现哥哥并不聪明,却还得掩饰着,以免伤到哥哥的心。那会儿慕宁把自己关在房里怒刷了一晚上题,并向慕稚讨回了自己的高中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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