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潘花花扯开干涩的唇,尽力做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的喉咙几乎已经出声音了,但还是竭力地说道:“我信你。”手起刀落,暗红色的血液登时从刀口处涌了出来。潘花花偏过头,咬住嘴唇闷哼了一声,感觉两眼的视线都已经模糊了凌子言再也顾不得旁边人的目光,一把将潘花花接到了自己的怀里。只见吴月华的眼神专注,一手扶住潘花花的手臂,一手用镊子稳准狠地捏住那虫子,动作利落地连带着一蓬浓稠的温热血液一同拔了出来。那吸了血的虫子遇到空气的瞬间就剧烈地扭动起来,超高的职业素养让林护士长忍住了一阵阵想要吐满地的冲动,拿过桌上的一个带盖器皿,一下就将线虫接了进去,然后迅速合上盖子,盖了个严丝合缝!“谢谢”潘花花虚弱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吴月华愣了一瞬,蹭了蹭手,有点尴尬地“嗯嗯啊啊”了几声,略显不自然地退到了一边,看着别人忙活了。潘花花被扶到了床上,伤口也已经被专业的护士处理好了。他仰面躺着,眯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不停打转的房顶慢慢地倒气。小雏菊的馨香紧紧包裹着他,让他几乎疼到麻痹的身体得到了些许的安抚。眼皮逐渐开始沉,机械地眨动几下,就在潘花花即将失去最后的意识,再次沉入梦中时,他又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凌子言的手腕,冷声说:“你!收了你的安抚信息素,不要再让我睡了!”“花花,你需要休息一下!”凌子言握着潘花花冰凉的手,低声劝道:“你这样熬着,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潘花花闭了闭眼睛,他忍了两天,也终于在此刻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与软弱,他的声音十分地嘶哑,“凌子言,如果不是我投了那一票,这些人虽然现在心里会有怨言,但是他们却还能好好地生活在自由岛上,他们还可能等到下一次机会去拥有美好的明天,而不是在这里活受罪!甚至有人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医治而死去…”潘花花攥住凌子言的手又稍稍用了点力,他已经有些哽咽了,“求你,立即去找到有效的药,让他们还能看到明天初升的太阳,还能再有机会拥有美好的明天!子言,我求你了帮帮我”凌子言感觉潘花花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纤细而脆弱,但又是那样的有力与滚烫,让他无限动容与心疼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地自容与自惭形秽!他的眼里只看到了眼前的这一个人,而潘花花却看到了更多人的生死。他凌子言作为一个医者,不称职;作为一个下属,亦或是一个朋友,更是逾越了那条看不见却又限制了他的那条界限但是——他不在乎!
“我来照顾他吧。”一直站在门边的吴月华走了过来,说道:“我被感染过,我也照顾过这样的病人,有经验。”凌子言转头看看吴月华,又垂眸目光沉沉地盯了潘花花半晌,才起身走出了宿舍。星海集团会议室内。薛孟鲤站在会议桌边,正微微歪头得意地笑着,丝毫不加掩饰地表现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薛鹿林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犹如看三岁小孩儿出傻样的怜悯,片刻后他错开目光,垂眸看了看自己白衬衫的袖口。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钻石袖扣稍稍摆正,然后,抽出了手边的一份文件,用手指轻点缓缓推动,直到与薛孟鲤摆在桌上的那份股权转让书并排的位置才收回了手。他是真的累了,不打算再跟面前的这群人继续装绅士,冷漠的目光丢出去,把包括薛峰在内的所有人都草草地扫了一圈。最后,起身说道:“这里是奶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现在手上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是星海控股人了。各位,以后无聊的会议还是尽量少开吧,与其浪费彼此的时间,不如多为公司创造些价值。散会。”说完,丢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股东们,扬长而去了史老夫人披着羊绒披肩坐在老宅后院的花房里。她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小剪刀,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老花眼镜,左右端详着面前的花枝,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医院那边怎么说?”冯玉兰看了一眼那被修剪得光秃秃的花枝,慢声道:“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动了胎气,好好养着就是了。”“嗯。”史老夫人放下剪刀,吩咐着:“你看着多拿几样滋补的食材过去,别省着。”“知道了。”冯玉兰低眉应声。花房里安静半晌,史老夫人才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该结束了。”她摘了老花眼镜,看向冯玉兰,目光清明,“雨晨还是不明白,薛家的孩子将来不止有一个,但是星海集团只有一个。也怪我,这些年把他宠坏了”董事会结束,薛鹿林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梅川是被林松明临时叫来公司的,挺不高兴,走进总裁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里忍疼的薛鹿林,没忍心直接刺激,而是斜眼瞥向了站在一旁的林松明,表达自己的不高兴,“你们家那夫人呢!这人就真的没人管了是吗!”“梅医生!”林松明着急,“您能先给老板看看吗?晚些时候,他还要接受电视台的一个采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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