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鹿林停下了动作,“花花”他念得那样深情似海,仿佛能溺毙人心,潘花花蓦地收紧十指,在那炽烈又专注的眼神里得到了最卑微的满足同一时间,一架民航客机在夜色里缓缓滑入了停机坪。归乡的旅人三三两两走出了客机,混在其中的一个年轻人穿着一件休闲运动衫,宽大的兜帽遮挡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即使已经是深夜了,他的鼻梁上依旧架着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他没有托运任何的大件行李,所以并没有在行李区停留,只随身背着一个双肩背包,步伐轻快地走出了机场。微凉夜色中,清风拂动金色的梢,露出了挂在他唇角上的一抹浅浅的笑。作者有话说:男人啊哇!金毛美人回来啦! 你变了那一夜过后,潘花花与薛鹿林的关系才算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至少在吴妈或者是在林松明等这些比较亲近的人眼中看来是这样的春季多雨,今天又是绵绵密密地下了大半天。潘花花在实验室里将恒温箱的温度与时间设置好,坐回桌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拿过了桌上的一杯柚子茶,喝了一口,不禁皱眉问道:“怎么越来越甜了?你这是把一整瓶蜂蜜都放进去了?”坐在他对面的凌子言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实验数据,随口道:“糖分能缓解人的焦虑情绪,会让心情好一些。”“你心情不好?”潘花花脱口问道。凌子言没说话,半晌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抬头看向潘花花。两人对视片刻,潘花花莞尔一笑,“你觉得,是我心情不好?没有啊”凌子言挑眉“哦”了一声,又低下了头去看手里的数据了,“也许是我多心了”这段时间,潘花花越来越感觉到待在这间实验室里反而比待在家里面对薛鹿林的时候要更加轻松。或许是因为,在凌子言面前,他不需要万事都做得那样的小心翼翼,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子言才会察觉出来了自己的一些细微的变化吧实验室内安静了片刻,凌子言终于还是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再次看向潘花花,踟蹰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最近好像变了”“变了?”潘花花听着凌子言这好似狗血言情剧里,受了极大委屈的男二号的标配台词,有点想笑,“我变成什么了?”“你好像长大了”
凌子言说着,竟然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平日里,常常挂在他脸上的那种潇洒不羁、风度翩翩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稍稍前倾身体,用手肘撑住桌面,专注地望向潘花花的眼睛里,认真地道:“你知道,人长大了,哪里会变得不一样吗?”潘花花的目光有些闪躲,下意识摇了摇头。“眼睛。”凌子言的神情有些复杂,“人长大了,眼睛里就藏了忧伤的故事,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澈透明了”闻言,潘花花蓦地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然而凌子言却像是犯了轴,竟然伸出手去捏住了潘花花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皱眉问道:“花花,你怎么了?”潘花花微微睁大了眼睛,他被凌子言的举动惊到了,同时也为对方敏锐的洞察力而感觉到惊讶。等到他略显迟钝地反应过来时,才现两个人这样靠近的姿势似乎有些太过暧昧了。他抬手打掉了凌子言捏住自己下巴的手,故作不悦地道:“我就是长大了!难不成还越长越回去!”凌子言收回了手,轻轻攥拳,刚刚触碰过潘花花的手指还在掌心里微微烫。他默然不语地坐了片刻,倏尔短促地一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脸上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轻快地拍了拍手,说道:“今天的工作计划都完成了,也快下班了,咱俩摸会儿鱼,看个电影怎么样?”潘花花微一怔忪,好似那一瞬间的情愫波动真的就只是错觉而已,他端起手边的杯子,又喝了一口齁甜的蜂蜜柚子茶,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调侃了一句:“您是主任,听您的!”薛鹿林走到实验室门前时,并没有立刻推门进去。他站在门外,透过大玻璃窗定定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潘花花和凌子言,他们正背对着自己,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上放映的电影。不知道电影中的角色说了一句什么,潘花花侧头看了一眼凌子言,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样的笑容,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了?薛鹿林想着,深邃的眉眼突然变得凌冽起来。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在面对庞大的星海集团中那些繁杂的事务与人际关系时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的薛大总裁,在面对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又柔软可欺的潘花花时,会变得手足无措,无计可施;他也绝对不会承认,此刻的自己正在被胸中的熊熊妒火燃烧着。他猛地一把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凌子言与潘花花闻声看过来,来不及收起的满脸笑意在看到薛鹿林的一瞬间,齐齐退了个干净。薛鹿林含霜的眼神在两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潘花花的脸上。潘花花的后背死死地抵着桌子,就在薛鹿林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大而又致命的信息素压制猛烈地扑面袭来,然而令人恐惧的窒息感还未来得及在四周蔓延开来,就又好似洪水泄洪一般迅速地消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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