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花花望着自己的脚尖,将牛奶喝下去了一大半,才抬眼看向林松明,木然道:“我在电视里看,断头饭都有鸡腿吃,你为什么不给我吃?”林松明深吸口气,蓦地别过了头去。皮鞋踩过光滑的地板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一步一步传进潘花花的耳朵里,一口面包还没有咽下去就直接哽在了喉咙眼里,他顺着面前的黑色皮鞋举头望过去,在看到薛鹿林的一瞬间,两行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薛鹿林居高临下的望着潘花花,看了好半晌,才出声道:“我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你一直以假身份骗我,我不怪你。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跟我说实话,我也不怪你。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我对你不好吗?”潘花花已经泪流满面,颤抖着干裂的唇瓣只能出呜咽的哭声“为什么”薛鹿林微微俯下身来,恨声道:“为什么!你还要想着跟别人走!”潘花花倏然一怔,只见薛鹿林一把将身后的凌子言拖了过来,推到潘花花的面前,厉声呵问:“你为什么答应要跟他走!”“凌子言!”潘花花双手抓住栏杆,看着凌子言肿起的青紫色额角和还在出血的嘴唇,问道:“你怎么了?谁打你了?”凌子言摇摇头,他握住潘花花的手,竭力扯出了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笑容,说道:“没事,我没事。”说着,他眼眶蓦地一红涌出泪来,摇头自责道:“对不起,花花,对不起我救不了你”薛鹿林微垂眼眸,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地上演你侬我侬生离死别的一幕,将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咬出了更加狠厉的弧度,直看得一旁的林松明寒毛直竖,还没来得及将凌子言一把扯开,薛鹿林已经一脚踹了过去,将凌子言蹬出去老远!凌子言“咚”的一声撞到墙壁,滑倒在地的同时又呛出了一口鲜血。潘花花被吓得浑身一颤,惊慌失措地爬去牢房里离凌子言更近的一边,失声叫道:“凌子言!凌子言!你怎么样了!”冷眼旁观的林松明知道老板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已经被折磨疯了,现在已然是处于摇摇欲坠的崩溃边缘了,他恨不得能立马冲上去捂住潘花花的嘴和眼,让他满口满心的只有自己的老板!然而,事情并没有向着林松明希望的方向展“潘花花!”薛鹿林的声音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他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跟他走,还是留在我身边?”潘花花看着不停呛咳的凌子言,再回想起自己这两天的经历与经受的种种折磨,突然一股滔天的怒意就涌上了心头!
——凭什么!凭什么他薛鹿林就可以如此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为所欲为!他想要对谁好,谁就要对他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他不想对谁好了,就连别人的死活都不管了!潘花花已经完全被怒火烧昏了脑袋,他倏地站起身来,双手死死扒着牢房的铁栏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对薛鹿林咬牙道:“我会跟他走!”此话一出,林松明彻底绝望了,他悄声挪到了凌子言的身边,企图无声无息地先将人拉走,可是凌子言却像是一块生了根的磐石,死活也拖不动地方。“薛鹿林,你说你对我好,扪心自问,你为什么会对我好?”潘花花在薛鹿林震惊到有些无措的目光中厉声质问:“还不是因为白芷青的这颗腺体!你想让我做他的替身,永永远远地陪在你身边,你做梦!”“——你!”薛鹿林的粗喘已经带上了血腥的气味,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凶兽,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意,保持着最后的一分理智,森然道:“你不要——再激怒我!”“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再给我一百次选择的机会”潘花花蓦地顿住了,他冷冷地注视着薛鹿林,说出了让对方感到再决绝不过的无情话语,“我宁可死,也绝对不会再答应那个人的提议,代替他,嫁给你!”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断掉了,所有的理智被暴怒冲击殆尽——潘花花只觉得余光中银光一闪,紧接着一捧还带着体温的鲜血喷溅在他的手背上,目光寸寸移动,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凌子言!潘花花被惊得肝胆俱裂,张着嘴却忘记了出声痛哭与嚎叫,紧接着一股致命的信息素压制铺天盖地朝着他压了下来!他被迫屈膝慢慢滑跪下去,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被巨力挤压的胸口翻涌着血气,喉头不断地呛咳出血沫来!潘花花竭力睁开惊恐万分的双眼望向薛鹿林,只见对方的面孔已经狰狞到有些扭曲的模样,他后退了一步,微微抽搐着嘴角扯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一字一顿地道:“你、死、都、别、想、离、开、我!”潘花花的双眼已经模糊不清,在最后的意识里,他失声哽咽道:“如果如果,能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真希望,那一晚我没有喝醉酒没有掉进那条空间裂缝里来到这个世界上”作者有话说:写得我心绞痛 往事没有人知道薛鹿林是如何踉跄地跑出看守所,又是怎样回到星海集团顶楼,他自己的那间休息室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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