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我听吴妈说,你最近情绪不大好,还总爱闹头痛,夜里睡得也不好。”罗希雅走近两步,担忧地问:“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需不需要妈妈陪你去医院看看?”“你打电话来,就是要教训我!”金美人微微昂着下巴,瞥着罗希雅,半晌才咬牙冷声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坏人,可是他本来就是该死的!是我给了他苟且偷生的机会,才让他多活了这么久!他也不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如果说是欺骗,那也是他跟我合伙欺骗了薛鹿林!怎么现在人人都恨我!都觉得是我害了他?就连你!我的亲生母亲都是这样认为的,对吧!”金美人说的全都对,但那是在潘花花来到这个世界后就立即被处死了的前提之下。可是他却没有,而且还意外的又在情理之中地与这里的人们产生了感情上的联系,无论是爱情、友情,亦或是亲情…美人不明白,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还是被感情趋使的动物,无论一个人是该被处死,还是罪大恶极,他一旦被你在意了,一旦在你的心里留下了痕迹,那他就与“该与不该”与完全的是非对错脱离了必然的联系。因为,在你对他的所有行为进行评判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再加上一个叫做“忍与不忍”的附加条件…美人不明白,潘花花好像也不明白“为什么”美人无法自控地哭了起来,平日里伪装出来的那些高傲气质丁点不剩,眼泪扑簌簌地不停往下落,他哭着怨道:“为什么连你都怪我”“不哭了,花花。”罗希雅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你现在要注意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太激动,身体会受不了的。”他的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疼得他面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层层冷汗。罗希雅见状大惊,赶忙叫来了人——站在不远处的薛鹿林,面色木然地看着这一切的生,脑袋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淡淡一笑,道:“刚刚看到孩子了,很可爱,恭喜你。”“谢谢。”薛孟鲤与他并肩站着,朝着前面努努嘴,道:“你也要有孩子了。”闻言,薛鹿林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薛孟鲤看着他大哥这罕见的表情,略显诧异,沉默了半晌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咱俩从小一块长大,虽然那件事在家里是禁忌,不能提,但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忘”薛鹿林没什么反应,继续听他说:“那些年里,你一直忘不了的是白芷青。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的是大嫂,我不相信你会喜欢那做作的金毛!”薛鹿林蓦地嗤笑一声,道:“你不是挺喜欢他的?”
“大哥!”难得见薛孟鲤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坦率认真的神情,薛鹿林也不再嘲讽他,沉吟了片刻,才长叹一声,感慨道:“孟鲤,也许你不知道,我也很想有个孩子不论是男孩女孩,是不是alpha,腺体又是什么级别,我都不在意。”薛孟鲤面露疑惑,薛鹿林又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只是非常非常希望能和那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不让他经历我曾经经历的那些,我只想让他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等他长大了,和谁恋爱了,只要那个人是真心待他的,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我都会答应!”虽然这些年薛孟鲤一直在和他的这个大哥明争暗斗,十分想要证明自己不输给他,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又十分地清楚,他是永远也不可能争得过的!因为,他的父亲不是大伯,他也不曾经历过大哥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磨炼”。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算是幸福的!“大哥,对不起”薛鹿林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围着小婴儿喜笑颜开的一家人。他看了许久,像是突然又想起了刚刚的话题,开心地说:“我的花花既善良又天真,能有他那样的爸爸陪伴长大的孩子,没有不幸福的。我曾经多么希望能和他有个孩子”兄弟俩对视一眼,薛鹿林略略扯了一下唇角,在这有些尴尬的沉默里,他又忽而笑了一声,说道:“可是他生不了”薛孟鲤忍了半晌,还是觉得忍无可忍,于是脱口道:“那你就找那个金毛去生!”要是放在平时,听到薛孟鲤说了这样的蠢话,薛鹿林会毫不掩饰地丢给他一个鄙夷的冷笑,然后一句解释也没有的转头走掉。然而,今天这样阖家欢乐的气氛仿佛是将他那层常年武装在外的冰冷硬壳融化掉了一些,露出了里面原本温和柔软的一面。他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愉悦地说:“科技进步了,弟弟。现在生孩子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了,就好比咱们星海的医院就有很完善的代孕技术。”闻言,薛孟鲤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兄弟俩面对面地杵在原地,各怀心思地对视了片刻,突然,薛孟鲤又蓦地瞪大了眼睛,嘴巴也跟着张大了,然后又立即闭上,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地问:“我看你这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你是不是知道大嫂在哪?”薛鹿林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让他自己悟去了。薛孟鲤捧着下巴惊了半天,才重重地拍了一把薛鹿林,咬牙怒道:“你不早说!弄得我家雨晨天天哭,都没奶喂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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