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花花独自回到了出租屋。他锁上门,先把一直藏在枕头里的长命锁和两枚戒指拿了出来,托在掌心里看了看,随即用一条毛巾裹起来,直接放到了枕头上。然后,他蹲身爬到了床底下,从床角那里轻手轻脚地抠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东西,悄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等到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天色也已至黄昏了。潘花花走进厨房,将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拿了出来,然后给自己做了一碗极其丰盛的面条。听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过,他坐在桌边,安静地一点一点吃着碗里的面条。终于,木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潘花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却没有动,他盯着碗里的面条,听着木门再次被敲响,片刻后,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花花?你在吗”潘花花如释重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筷子,走到门边,打开了木门。贾维枭一脸嗫嚅地站在门外,潘花花则是微微张大了眼睛,慌张又讶异地望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还是贾维枭先开了口,他低声道:“对不起,花花我,上次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潘花花紧张地抠着门把手,半晌后才慢慢让开了身,小声说:“进来吧”贾维枭进了门,两个人尴尬地对坐了一阵,还是贾维枭忍不住先开了口,他说:“花花,我上次也是情不自禁。我不忍心看你那样被薛鹿林辜负,还对他余情未了,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怎么知道我对他余情未了?”潘花花顿了顿,阴郁地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恨他!”“你——?”贾维枭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潘花花有点愣。潘花花抬头看看他,忽而冷冷一笑,“就算是养条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的,看着它被别的狗欺负了,也会管一管的!我跟了他那么久,被判了死刑,他居然无动于衷”“花花。”贾维枭的神情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游移道:“我还以为”“维枭,我不接受你,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朋友,当做我的弟弟,那并不代表着我对薛鹿林余情未了,我不恨他!”潘花花深呼吸一口气,隐忍着怒气,说道:“我现在成天看着他俩出双入对地秀恩爱,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维枭,你,能帮我吗?”贾维枭眨眨眼睛,嘴角极不易察觉地翘了一下,他急切地问:“能!你要我怎么帮你?”潘花花直直地望进贾维枭的眼睛深处,冷然道:“我知道东海研究所的秘密。”
潘花花的语气明明是那样的平静,但却听得贾维枭一阵热血沸腾,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又听潘花花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一切关于腺体改造实验的原理与引导公式,凌子言知道的我全都知道!”贾维枭感觉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他在微微颤栗着,因为太过紧张,因为太过兴奋“我需要一个实验室。还有”潘花花迫近一步,眼神含霜,森然道:“可以供我做实验的,人!”贾维枭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死死盯着潘花花的眼睛,终于如愿以偿地在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再也熟悉不过的情绪,那是隐忍多时后,孤注一掷的癫狂,报复的快感全都充斥在其中。贾维枭逐渐露出了笑容,“好!我帮你!”对面的冯诚手里的筷子已经惊掉了,他怔怔地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根本分不清楚夫人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他突然觉得,夫人太可怕了。然而,令人生畏的夫人却并没有留给冯诚更多震惊恐惧的时间,已经跟着贾维枭出门了。冯诚立刻凑到窗前,在望远镜里,看到夫人在关门的一瞬间对着窗口的方向快速地挥了挥手。什么意思?冯诚想,不让他跟吗?耳机里突然又响起了夫人说话的声音,冯诚再次确认夫人确实已经出门了!他猛地反应过来,打开手机定位,果然看到了在持续移动的窃听器。不出潘花花所料,贾维枭果真带他来到了黄氏诊所,但是在进门前,潘花花还是故作震惊地拦住了贾维枭,问道:“来这里干什么?”贾维枭回头对他挑眉一笑,“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的大黄医生?”潘花花愣了一下,像是在回忆,继而捂住嘴巴,惊道:“就是他!”贾维枭点头笑笑,双手插袋,对他一歪头,带着潘花花绕到了后巷。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一圈,然后抬手在灰扑扑的石墙上的某个位置一按,接着一道石门就这么突然从墙上显现了出来,继而被他推开了。潘花花隐在暗处,低低地感叹了一声,“这还有道暗门!”看着贾维枭率先走了进去,潘花花也提步跟了进去。然而,就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头顶上的一盏红灯突然亮了起来,同时尖利刺耳的警报声也跟着持续地“滴——滴——”地响了起来。贾维枭猝然回头,潘花花被他那目光看得瞳仁一颤,觉得贾维枭那一瞬间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某种野兽盯上了猎物,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碎了他一样。潘花花猛地一咬舌尖强行让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对贾维枭做了一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呆傻模样,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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