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辛关上门:“我们俩孤家寡人的, 就来四哥家凑合过个元宵算了。”仲若旭笑道:“我可没叫他。是他打电话说到处都没有团圆的氛围, 非要上赶着凑上来。”贺嘉辛换了棉拖, 往屋里看了一圈:“嫂子呢。”他在沙发上落座。男人抬手,懒懒地指着,放在身边的布料。“这块布是我找著名的染色家中川品子点染的‘山樱’”“品子女士还特意带我去看了武藏野的樱花丛林,粉白浅绯, 烟霞漫山遍野。”贺嘉辛示威地望向仲若旭:“这块布, 我算是竭尽心力了, 来吃个团圆饭, 不算过分吧。”站在楼梯口的姜蝶珍, 有些茫然。贺嘉辛这么会照顾人。为什么非要那样坏地, 对待棠礼。她不明白。如果心里藏着一个人, 不应该珍惜吗。“小乖,你先上楼泡澡吧。”景煾予站在岛台旁边,仰头看她。姜蝶珍太白了。很美的苍白。一碰就会浑身泛红。她在景煾予的怀里,被他亲了很久。分开的时候,几乎站不起来了。女生被景煾予以不想让别的男人, 看见她这幅样子为由,支使她上楼洗澡。姜蝶珍“嗯”了一声, 往楼上走。迈开步子。她心里忐忑。是不是应该和棠礼说一下,贺嘉辛来我们家了呢。这样棠礼知道。他没出去鬼混,也能赚回一点印象分吧。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机还在茶几上放着。怎么办。秘密就在贺嘉辛眼前。棠礼会给自己发消息,询问她是否平安到吗。以她温柔娴静的性格,一定会的。会被男人发现吗。要下去拿手机吗。可是姜蝶珍不想看见仲若旭。他的眼里侵占意味太强了,似乎模糊了道德也要掠夺。这种暗示的感觉,让姜蝶珍很惶然。浴室里的白雾弥漫,空气潮热舒适,就像进入了晚春的雨季。姜蝶珍把脸埋在浴缸里。她好想问问贺嘉辛,为什么不肯对棠礼好一点。
姜蝶珍不知道。楼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缓慢地把眼睛,移动到正在发光的手机屏幕上。棠礼:【宁宁,到家没。】棠礼:【酒酿汤圆好吃吗。】棠礼:【看你吃了好多!喜欢的话,下次再来红叶公馆,姐姐做给你吃。】几乎是瞬间。正在偷看她手机屏幕的贺嘉辛,微微眯起眼睛。景煾予正在命令佣人,搬家里的座椅。男人往客厅瞥了一眼,停下脚步。景煾予的神情,有些不容置喙。“贺嘉辛,来帮忙,你愣在哪里做什么?”贺嘉辛还想接着看,棠礼发了什么。他也意识到这种行为不对。贺嘉辛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啊,本来想削个苹果给自己吃。”“四哥怎么这么强势啊,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留给我。”他们准备去天台,用小火炉烫火锅吃。景煾予拿了一些旧报纸走在前面。男人身量孤拔,清霁泠然。他没回头,站在楼梯高处。有些淡漠又不留情面地说:“我看见你在做什么了。别偷看她手机。”“她不设密码是信任周围的人,这些都不是你窥探她隐私的理由。”景煾予对姜蝶珍信任到这种程度。无论贺嘉辛从什么角度来说。他从姜蝶珍的手机里看见棠礼的消息,都变得不合时宜起来。贺嘉辛垂着脑袋,眼神闪烁,情绪低沉地问:“四哥,你不想你不想知道万一她有什么秘密瞒着你我并不是让你怀疑她的意思,我说如果了解清楚不是更好吗。”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天台。仲若旭正在一旁低头点火。他动作悠然,顺便帮自己唇边叼的烟点燃。幽蓝的火星明灭。一闪一闪,在黄昏中若隐若现。景煾予淡淡地望向远处。入眼是北京潮湿的春天,很旧。有些烟霭,雾气下沉。他穿着的黑色风衣,也笼在雾中。景煾予:“如果对方纯心隐瞒,揭穿也只会徒增嫌隙。她不说,我不会窥探。从心底信任她。如果实在疑惑,我会告诉她,让她在解决不了的时候,学会依赖我。”贺嘉辛声音有些苦涩:“四哥,棠礼走了,家里一尘不染。可她的衣柜里一件衣服都没有,明明从墨西哥回来,她还答应我,说今年,会留在我身边,和我好好过日子。”“结果才几天,人就走了,这也算好好过日子?”仲若旭的声音有些哑:“她一点也不依赖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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