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找到了。棠礼没有让他进去。十年前。他们吵架,总像过家家一样拌嘴。贺嘉辛就僵持着坐在房间里,盯着地方电视台的节目看。伦敦夜间脱口秀,盛产着玩梗的英式笑话。看见她来安抚他。男人明明唇角上扬,却总是梗着脖子漠然以对。直到她挡住电视屏幕,凑过去像哄小男孩一样,把他搂在怀里。贺嘉辛才扔下拿反的遥控器,委屈地用京腔呢喃一些她听不真切的话。他含糊地说好喜欢她。声音消融在电视节目的机械笑声中。棠礼从未听清过一次。就像现在。他的情绪都消融在黑暗里。她的手腕上,残留着男人给予她的潮湿雨水。她还没开口避忌。贺嘉辛就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身上都是雨水,放心吧,我不碰你。”棠礼说,不是因为这个。她的睫毛很长,在暗光中的房间里,细密地颤着。路灯的光晕笼到她的身上,给她浑身镀上了一层白纱。很美,像是迎接他回家的新娘。“你又喝酒了吗。”“没有啊。”他随口否认,又有些情急地解释:“我就算喝酒,你也不会给我煮醒酒汤了是吧。”棠礼拿出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她躬下身子去找,腰臀的幅度有些摇曳生姿。贺嘉辛喉结吞咽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他本来就是赤裸着上半身的状态。很自然地,把她圈在怀里。男人侧头看她,视线停在她苍白皮肤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上。“贺嘉辛。”棠礼颤抖着睫毛叫了他一声。她的眼睛里弥散着雾气。棠礼缓缓道:“离开家的那天,我看到了一则新闻。”“齐小姐和你共游下目黑赏樱,预计今年秋天完婚。”“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直到眼睛酸疼,看向别处的地方都有淡淡的光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找出你不在意我的蛛丝马迹。下决心分开以后,我希望你对别的女人坏一点,不会牵她们的手,来证明你对我是特殊的。”棠礼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她的眼泪大颗砸在男人的臂弯上。贺嘉辛不说话,情绪很浓,被隐藏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他眉头蹙在一起,闷闷地说:“这都是我妈折腾出来的,我和齐汐微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棠礼回头看清他的神情。
一定能看到他眼睛对她赤裸深刻的欲望。只有她的身体,才会给他这种冲动。他做不到像仲若旭那样潇洒,没办法性与爱分开。在其他女人面前,他总会带着翩翩公子哥的面具。唯有在她面前,他能做回自己。他不用维持体面,可以肆意叛逆,任性,随心所欲。无论是什么,她都会包容他,让他舒服,安心。棠礼在贺嘉辛眼中。无疑是特殊的,很轻易就能挑动他的情潮。哪怕她不化妆,依然蛊惑人得厉害。从贺嘉辛的视角。光线透过她小小的耳朵,泛着充满性意味的红。已经让他觊觎了那颗小痣一次又一次。他好想压覆着她,狠狠吻下去,想要彻底得到她。棠礼不知道他沉晦的眼神。她还在兀自替他开脱,教他学会对另外的女人好一点。棠礼脸色苍白,有些侘寂,咬字很温柔。“婚姻会让人慢慢习惯陪伴。”“也许现在,你不太了解她,对她没什么感觉。但是逐渐相处以后,感情也可以加深。”棠礼声音好轻,像水面的涟漪:“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需要。”他几乎脱口而出。贺嘉辛又觉得不合时宜。怎么需要呢。用情妇的身份,把她绑在身边吗。贺嘉辛不知道棠礼怀着孕。男人下意识揽住她的肚子,把她圈在怀里。她的小腹已经有些微微显怀,不像几个月前光滑平坦。男人不疑有她。他在她身上,没什么审美。只要是棠礼,胖瘦都是耐看的。贺嘉辛从后面抱着她。男人灼烫的掌心,覆在她奶白温润的小腹上。棠礼被他惊地一颤。“你干什么?”“快天亮了,再让我抱会吧。”贺嘉辛低沉着嗓音说,语气宛若撒娇。男人清淡的酒气和古龙水的味道弥散在他的臂弯里。“我真的只是抱你,安心,嘘,乖点。”他哄着她,声线和体温都烫的惊人。“我没喝醉,我特别清醒。”棠礼不说话了,孕期的激素让她总是很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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