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后。姜蝶珍浑身都在颤抖。她害怕自己会当众哭出来,慌忙把手指塞进嘴里咬住。姜蝶珍想要拨通记得烂熟的电话号码,却害怕无人接听。害怕失去他的不安,像潮水一样蔓延到肺腑。她呼吸困难,涨红着脸,艰难咳嗽起来:“咳咳”“宁宁。”黄微苑担忧地问:“你还好吗你身体发热,先休息一下吧。”“我只是不明白他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姜蝶珍望向黄微苑,眼圈已经泛红:“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距离那个晚上,又过了这么久。我都没有给他换掉素圈,又敷衍地扔下御守跑了。”“我太对不起他了。”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姜蝶珍陷入更深的愧疚。景煾予目光深邃,面容英俊,无视她的幼稚挑衅,总是唇角带笑,是容易心软的神明。被恶劣对待后,还会施予怜悯,善意和原宥。可是神恩有限期,不会永远浇灌在谁的头顶。“临走之前,他还说,‘你一个人不是更快活吗’”她捂着脸,小声呜咽道。“他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 是爱人热带海洋季风的气候, 日光充足。即使和那个人千山万水相隔。姜蝶珍依然没有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紫外线强烈。她手上戴戒指位置,有一圈很薄很浅的印记。痕迹在她白皙的手指上,有些突兀。恍若两人已经成婚半辈子, 爱已经深入骨髓。其实只是短暂地几个月而已。姜蝶珍坐在沙滩上, 看天幕夕阳跌入蔚蓝海水。波光粼粼的海面, 在落日弥漫的橘色光芒散尽后, 又重回昏沉晦涩的浅墨。暖澄的光点也从姜蝶珍的眼睛里消失了。姜蝶珍揉了揉红肿的眼圈。她稍微振作精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苑, 我要去见他。”姜蝶珍没有很忐忑, 也没有茫然地征求意见。她用的字眼甚至不是,我“想去”见他,而是“我要”。一向荏弱温软的她,果决热烈地说出“要”的字眼。已经不是当初的一点点喜欢了。甚至不是在勖玫面前, 认定自己只是一个面容模糊的联姻对象了。
她很坚定。黄微苑听完有些担心:“宁宁, 你感冒还没好, 需要我陪着你吗?”“不用。”姜蝶珍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抿出来一点笑意, “煾予很在乎我的。我一个人可以, 宝宝你留下来和他们聚餐吧。”傍晚六点。天气软件的弹窗开始推送户外风力和湿度。今晚有雨。姜蝶珍把跑车驶出停车场。她心里很慌, 油门踩得很着急。一不小心撞到晚风中轻微晃动的火焰树上。桔红色铃铛一样的花朵,像祈福的好运袋一样砸在车顶。就像被上天投放了很多热烈燃烧的小火焰。黄微苑站在烟紫色的幕景下,朝着她挥手,“宁宁,把车开慢点, 我相信他一定会等你的。”她也不知道,姜蝶珍有没有听到。黄微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应该叮嘱宁宁带一把伞。于是女生转身朝酒店大堂的前台走去,想要在那里的伞架上借一把。不然一会儿雨下起来了,雨伞可能会供不应求。如果宁宁回来。她方便撑着伞去停车场,陪同酒店门童一起接她。黄微苑刚打算穿过雨林式样的呼吸水台,绕路去前厅。尽头是海湾,背脊处是远山。湖里铺陈着绿意盈盈的睡莲。这种惬意让她忍不住慢下来,只想缓慢地享受这种生活节奏。她的眼睛掠过通往室外泳池的走廊。忽然,黄微苑看见,远处有两个人相携走过的人影。女人是他们公司占据一部分股权的大明星,勖玫。她打扮时髦清凉,手里拿着遮阳帽。她的身旁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昨天刚陪她走完红毯的仲若旭。仲若旭似乎刚打完棒球,闲适地穿着黑白条纹的运动衫,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勖玫的助理抱着衣服,握着球杆,拘谨地跟在身后。黄微苑站在湖泊前面,远远望着他们。两人说笑着消失在廊道的尽头。她依稀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勖玫:“我记得刮台风那晚,我没在四季名荟看到你。”“澳门吗”仲若旭回忆道:“我高中跟着小叔学坏了,可能在帝湖桑拿里,被韩国小妞按摩呢。”勖玫回忆道:“荣光的身份不能去赌场,和我在楼顶上游泳,他应该没和你们一起。”仲若旭捻着烟:“那可能陪我哥去了的主教山上的楼盘里,三叔翻新了几套富豪遗留下来的,想要改成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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