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暂时接收医援队的营地找寻了一个安全时间点,将他们秘密送往普兰。
普兰本来是几大地级市合并而成的,粗略一算也发展了小二十年,按理说整体经济会趋于统一。
但由于连年战火,人口朝安全方向聚拢,导致外围荒废,中部各种亟待拆迁的危楼、违章搭建林立,同时又有高楼大厦见缝插针拔地而起,形成了一种半旧不新的城市景象,人人穿着过时衣装,手里拿着板砖手机,乐此不疲地停留在二十年前。
医援队就职的联邦附属医院,就矗立在城市的正中央。崭新的急救部大楼外每天挤满了军备车,火还没熄就有人火急火燎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把担架上往里送。
工作岗位落实之后,纪潇等人每天忙得要晕倒,许瑞言却是心甘情愿上下班两点一线。
有时忙太晚了,许瑞言干脆睡办公室,比以前话少了很多,不仅如此,有时连吃饭都需要人提醒,不提就会忘。
科室主任曾多次表扬许瑞言废寝忘食的工作作风,甚至直接把这种思想上升到了“一心为患者”的层面。
在表扬会的一片掌声中,只有纪潇在认真担忧。许瑞言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就好像个被急速鞭打旋转的陀螺,只要停下来,可能就不会再转了。
新一年钟声敲响前,普兰迎来和境外长期敌对势力的议和局面,急诊部门口终于不再是车满为患,开放了对普通民众的挂号诊疗。
让纪潇舒心的是,许瑞言这颗陀螺也终于停了下来。
除夕前的某个中午,住院部。
散发菌菇香气的汤盅整齐罗列于餐车顶部,白衣护士推动餐车进入电梯。
通往七楼的轿厢缓缓上行。
七楼消防通道大门虚掩,内里一片漆黑,一道清朗的男声从里传出来。
“这是,机房的……”
“钥匙你先拿着,”比之更沉稳的男声响起,“不是托人查了两月都没结果吗?”
“可是——”
“我帮你,午饭后去机房等我。”
少顷之后,那头低声答谢,但依然很不放心的样子。
叮。
送餐护士从电梯口走出,和刚打消防通道出来的纪潇不期而遇。
“我来吧。”纪潇绅士地接过餐车扶手,医生帮忙送餐是常有的事,毕竟百十斤沉的巨大餐车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轻松推动的。
腼腆的小护士愣了半秒,才想到要把配餐名单表给过去:“那麻烦纪组长了。”
“去休息吧。”纪潇成功接手餐车,和护士擦身而过,朝前走去。
正午的住院部一片安静,长型餐车平稳前进,车轱辘偶尔划过地缝凹陷,发出轻微的餐具碰撞声。
纪潇走走停停,到了某一间病房前,一改敲门放餐的做法,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具有辨识度的声音稍微传向四周。
“你好,送餐。”
房门打开,纪潇如往常一样,取餐递上,获得一句小声的“谢谢”。门关闭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还剩大半的汤盅饭盒,继续向前,身影状似无意地从下一间特护病房门前经过。
由于特地发出了动静,果然三秒之后,就有位一瘸一拐的年轻人从那间病房出来。
年轻人顶着一头浅金色短发,瞳色茵绿,确认前面那道修长白影是纪潇,便赶紧扶着墙根蹦了过去。
一米八七的个子追着纪潇,像极了只瘸腿的金毛大狗,腻腻乎乎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纪潇的脚步忽然停下来。
“午好,副指挥官。”
他转头说完,那名俊朗的年轻人立刻就绽放出笑容:“老婆,午好……”
纪潇点了下头,推动餐车继续向前而去。
程野一赶忙追上。
因为刚做完手术,还在住院留看,程野一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纪潇稍微放慢了脚步。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现在仗都不打了,什么副指挥啊多难听……”程野一追上来说,“以后叫我巡察官,嘿嘿…叫老公也行。”
“好的巡察官,你挡路了。”
前方道路立刻被让开。
望着头也不回的纪潇,程野一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哼,证都领了……还不叫。”紧接又再次春风化雨追了上去。
“老婆,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哦哦……”
叩叩两声,前来开门的病患坐着轮椅,餐盒有点多,程野一帮忙取了一下,趁机朝纪潇肩膀朝过去,腻腻歪歪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住一起啊?”
病患身披军服外套,接过餐盒时刚好听见这么一句,表情逐渐震惊。
纪潇抿了抿唇:“看情况。”
这话落在程野一耳朵里等同答应,他美滋滋贴紧纪潇,看着纪潇在送餐名单上打完勾,然后无比自然将签字笔接了过去,顺势撒起娇来:“老婆我腿疼。”
“早上不是打过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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