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朗大字型躺在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脑子里想着郝运来生气的样子,碧绿色的眸子瞪得浑圆,小卷毛都要炸了,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还要扔枕头,赶他睡客房。可心又软,知道客房没替换的衣服,气势汹汹给他找了一套丢出来。实在像个,嘴硬心软的混血泼夫。老实说,这场看似突如其来,实则筹谋已久的坦白,让独孤朗挺痛快的。他跟郝运来说的,全是实话,再让时间倒流一次,他的选择不会改变。如果独孤朗是普通人,兴许可以耐性等着郝运来开窍,但他并不是。他是非酋体质,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事,发生在他身上那叫幸运。所以,如果他不发挥主观能动性,行非常之手段,他跟郝运来是大概率走不到今天的。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郝运来的聊天对话框。独孤朗:cky,新年快乐,没我睡你旁边,也要好梦!消息发送后,他双手搭在腹部,看着天花板,心里默数:5、4、3、2……“叮!”“叮!”,是新消息提示音,独孤朗嘴角上扬,拿起手机,弹出郝运来的消息。郝运来:滚!郝运来:新年快乐!独孤朗把脸埋在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脚在床单上踩出不深不浅的痕迹。末了,发出闷闷的笑声。郝运来,实在太可爱了。……新年的第一天,郝运来是被李青青的“叫醒服务”吵醒的。凌晨5点才入睡的郝运来,竭力压下自己的脾气,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早上10点。他低声默念:“她是我妈,杀人犯法,她是我妈,杀人犯法……”这才按了接听。李青青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郝运来!太阳都晒pi股了,还不起!”郝运来叹气道:“李女士,我凌晨5点才睡的……”李青青:“哎哟,我让你熬夜的啦?赶快起来给我开门,我跟你爸买了菜,给你们做好吃的补补!”“????”郝运来瞬间清醒,头皮发麻,整个人从床上坐起,嚷道:“你们在哪里?”李青青“啧”了声:“你是没睡醒啊,还是睡傻了?在你们家门口!快开门!”郝运来立刻起床,穿上拖鞋跑到玄关,果然,身穿白色长羽绒亭亭玉立的李青青提着名牌包,双手抱胸就等着郝运来开门。身旁站着,拎着大包小包的郝狂。他打开门,艰难扯出一个笑:“妈、爸,happy new year!”
郝狂穿着黑羽绒笑眯眯:“happy new year,cky!”李青青勉强给他笑了笑,换了鞋,女主人似的往客厅走,郝运来跟在后面,帮他爸把大包小包拿进厨房。他们入住前,李青青和郝狂已经来过一次,但当时家具还没搬进来,家里空荡荡的,这次来,显然更有家的味道。李青青特别喜欢他们家的阳台,视野一流。她从阳台回来,倚着厨房门,看着父子俩忙碌着。百无聊赖地问道:\”小朗呢?给他带了箱东西,放玄关了,没在家?”郝运来正在把郝狂买的饮料放进冰箱,头都没抬:“他在客房还没醒。”郝狂递饮料的手滑了一下,眼看一瓶气泡水就要砸到地上,郝运来眼明手快接住了。他拿着差点砸地上的气泡水说:“爸,你小心点啊!”郝狂瞪回他:“你,小心点才是!”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郝狂作为中文一级爱好者,反讽、嘲讽开得如鱼得水,比国人还娴熟。但郝运来明显没睡醒,压根没听明白,他需要小心什么。可李青青明显睡醒了,而且非常会挑重点。她用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喊:“你跟小朗分房睡?!”郝运来:“……”这时,独孤朗已经被客厅的动静吵醒了,当李青青喊出那句”你跟小朗分房睡”的时候,他刚好从房间走出来。独孤朗的丹凤眼对上郝家一家三口,最后落到郝运来身上。郝运来眼里,此刻50要死了要死了,40怎么办怎么办,10你怎么能比我晚起床!李青青宛如训导处主任,双手背在身后,冷着脸,在主卧和次卧逛了一圈。一个房间,一个枕头,被子蜷成一坨。她特意走到床边,做了新美甲的手指伸进被窝,在床单上压了压。热气还在,实锤两人分开睡。她又踱步到浴室逛了一圈,次卫和主卫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每个浴室的脏衣篓里,都有昨晚替换下来的衣服。那就是说,两个人连洗澡都是分开的!郝狂在她巡视的间隙,争分夺秒泡好了茶,当李青青铁青着脸巡视回来,她pi股刚落到客厅沙发。郝狂立刻狗腿地递上一杯茶,语重心长地安慰李青青:“先喝口茶消消气,新年呢,别跟孩子们生气。”李青青仰头喝了把茶饮尽,一双锐利的眼睛,从郝运来扫到独孤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骂起。骂人分主次,自己儿子睡主卧,儿婿睡次卧,那肯定先骂睡主卧的!“郝运来!你跟妈实话实说!你们俩,是不是假结婚?!”李青青,一开口就是王炸!不但把郝运来和独孤朗炸得内焦里嫩直摇头,连在旁边端茶倒水的郝狂,直接把茶倒偏了,洒满了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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