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八娘肯定也出了很?多?力。这么一想,陈熙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明明,陆时砚跟她生疏了很?多?啊,怎么突然……哦对,救人是天?大的事。他可真是侠肝义胆,能做到这般。这般想着,陈熙又?看了陆时砚一眼。恰好陆时砚也朝她看过来,见她看着自己,他眉心微动:“不舒服?”陈熙摇了摇头。这会儿还好,只要不突然抽痛,她都能忍。陆时砚又?问:“渴?”陈熙又?摇头。陆时砚:“饿了?”陈熙还是摇头。摇完,她想起来什么:“你哪里找来的水?而且……我怎么喝着,不像水?”陆时砚拿起一旁已经空了的竹筒给她看:“你说?这个?确实不是水,但?也算水,有的竹子里面有水,可以喝。”老一些的竹子,容易存水,当然也看运气。找的时候就摇一摇,听到水声,就说?明里面有。“你还会找这个?”陈熙很?惊讶。陆时砚点点头:“以前偶尔也会上山,知道一些。”山里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在山里生存的技能。陈熙:“厉害!”陆时砚扯起嘴角冲她笑了下:“太黑了,外面路不好走,等天?亮了,我再去给你找点吃的,先睡吧。”他并没有告诉她,为了找到这一点水,在黑漆漆的山林里摔了多?少?次又?废了多?大劲折下来。陈熙并不是要表达饿了的意?思?。但?她也确实很?饿,而且要从山里出去,填饱肚子是必须的,便点了点头:“你也睡会儿吧,明天?怕是不好走。”为了安她的心,陆时砚这次没再说?什么不用,而是点了点头道:“好,你先睡,我看会儿火,等会儿就睡。”陈熙想了想,确实得?休息,明天?不定是什么情况呢,养好精神最要紧,便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许是被陆时砚安住了心,也许是她真的太累了,这一次眯了没多?会儿,神志就开始模糊。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应该是陆时砚在查看她发烧的情况,浑身烧的确实有些难受,不过他手凉凉的,还挺舒服,她便在他手心又?蹭了蹭。以为她睡着了,过来查看她病情的陆时砚,手刚贴上她的额头,就感觉到她额头在自己手心蹭了蹭。陆时砚登时僵住。好一会儿,见她真的睡着了,他这才再次探她额头。很?烫。刚刚还惨白的脸,这会儿烧的通红起来。陆时砚想了想,还是带着小黑再次出了山洞。他找了许久许久,终于再次找到了两个有水的竹筒拿回来。他把衣服撕下来,沾了水给她擦额头——水不够,不能给她敷,但?擦擦也能缓解一些。睡梦中,陈熙觉得?自己似乎舒服多?了,不再像烤火炉一样浑身难受,脑袋尤其舒服。等两个竹筒的水擦完,陈熙发热情况稍稍得?到缓解,忙了大半夜的陆时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他把手里的衣服碎片放下时,却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就连身体都在发抖。好半天?,他才从这股情绪了缓过来。陈熙的感知确实很?敏锐,陆时砚刚刚确实不对劲。也不是不对劲,而是他一直在绷着。那一跃而下,并没有让他顺利找到陈熙。他在黑透的山谷里找寻了许久,找到精疲力尽,都没有找到陈熙的痕迹。他绝望得?很?,也着急的很?,最后是小黑没等到他回家,跑进山里找到了他,才给了他一丝希望。小黑能找到他,肯定也能找到陈熙。他从怀里掏出之前陈熙给他的装钱的荷包,让小黑闻了后,再指挥它在山里找人。
山谷布满荆棘,还非常难行?。小黑带着他,在山里穿梭许久。但?他一点儿都不敢松懈。整个人都绷得?很?紧。等找到陈熙,她又?是只说?了一句话就昏了过去。还浑身发烫,左腿还断了。没有人知道,陈熙昏过去后,他看到她的情况,有多?害怕,多?心疼。心疼她遭了这么大的罪。怕她,撑不过去。背着她找山洞休息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坚决的时刻。但?她一直没醒。他想守着她,又?要去找水找柴,只能揪着心赶紧去。好不容易上天?垂帘,她醒了。他紧绷的神经也没敢松懈,更没敢表现出来——怕吓着她,也怕她不能安心。这会儿她终于睡着了。陆时砚绷了快一夜的神经,终于松了。而身体的疲累,疼痛,也一并袭来。当然,身体上的痛,他一点儿不在乎。主?要是心痛。一想到陈熙差点没了,他就疼的呼吸困难。小黑狗察觉到主?人的异常,从地上爬起来,哼唧了两声。因?为小黑是贴着陈熙的,它一动,陈熙便也动了下,睡梦中的陈熙呢喃了一声。正在释放痛苦的陆时砚听到动静,马上朝她看过来。见她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火光晃荡,映在她褪去潮红开始泛白的脸上。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抬手,曲起食中二指,在她脸侧轻轻触了触。他怕极了,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活着,就在他眼前。许是太痛了,睡梦中的陈熙突然哼唧了一声,眉头也蹙了起来。陆时砚手顿了下,而后移向她眉心,轻轻给她抚平。陈熙被疼醒了,但?意?识还很?混沌。看到陆时砚,她迷迷糊糊道:“陆时砚,谢谢你,我还以为我会死呢……”“不会的,”陆时砚嗓子发紧,开口都失了声,又?顿了顿才重复道:“不会的,我一定会带你回家。”迷迷糊糊的陈熙冲他笑了笑:“嗯,你人真好……谢……”话没说?完,她就又?睡着了。她这一笑,让陆时砚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和害怕,得?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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