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城试探着,“要不和我一起出国过年?”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叶白钧无意听见过他用英语和人通话,似乎是在交流什么治疗方案,推测易城有亲人在国外,过年应该要飞过去一起。易城和亲人团聚,他凑什么热闹。叶白钧果断再次摇头。易城没有强求。于是大年三十当天晚上,易城踏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而叶白钧在电脑前埋首到隔天0点,听见炮火和烟花声,才恍然又只身在这人间过了一年。电视里播放着热闹欢快的歌曲,小区楼下空地里有孩子放烟花,楼上楼下隐约可闻热闹拜年声。叶白钧将这些作为背景音,去厨房里给自己煮了一碗饺子。饺子出锅前,接到了易城的视频通讯。对方裹着厚厚的衣服,站在雪地里,英俊眉眼含笑,给他展示自己堆的雪人,“我的手都快冻僵了——后面就是一座雪山,这个季节很多来滑雪的,你肯定会喜欢这里,以后我们一起来!”以后。这两个字拨开他裹住心脏大脑的淡泊冷静,一个劲地想要扎根圈地,而他最后的挣扎,是保持沉默。易城还在兴奋地介绍:“医生说发现的很早,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开到的必要,但一个小小的微型手术就可以祛除病灶……这次,我妈肯定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这次?难道还有上次?“阿姨肯定能长命百岁。”易城便咧嘴笑了,“你一个人在家无不无聊?要不要我喊奚梓睿去陪你?”“不用。奚学长肯定要跟男朋友二人世界。”易城有点无语:“他又跟你秀恩爱了?没羞没燥什么都说,你别被他带坏了。”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从厨房出来时路过餐边柜,从上面的镜子里,叶白钧看见自己的脸。颊边微红,唇角挂着一点淡淡的笑。他定定看了自己两秒,慢慢把那一抹笑容按下去。这里是人家的婚房。他这样警告自己,独自吃完了整碗水饺。易城是在大年初六回来的。他这一趟收获颇丰——母亲的病完全能治好,对方看出儿子一心想回国,又撞见他给叶白钧打视频,于是易城顺势出柜,经历一点波折之后收获了母亲的祝福,并且还让他“抽空把人带来我看看”,甚至还从银行保险柜里拿出两枚宝石交给他去打婚戒。易城从行李箱里扒拉出占了一半空间的各种礼物,大到手表小到冰箱贴,一样一样给叶白钧介绍,介绍完都往他怀里一塞,“送你”,直把人塞得一愣一愣,抱了满怀。
打从父母欠债开始,过年就没收过红包或礼物,叶白钧抱着怀里的东西,难得有些无措。正要开口拒绝,易城扒拉完后伸个懒腰站起来:“好饿,有没有吃的?”于是叶白钧就这样失去了开口的时机,“有点水饺,吃不吃?”易城心有余悸,“不是香菇的吧?”“当然不是。我过敏,不会买香菇的。”易城这才松了口气,说要去洗洗澡。叶白钧手上煮着饺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水开后咕噜的水泡破开,飞溅烫着了手,这才回神。洗完澡的易城闻着香味过来,看见他红了一片的手背在冷水底下冲,表情有点紧张,“怎么回事?烫着了?”他一紧张,从背后把叶白钧整个揽怀里,捏着他的手腕。男士沐浴乳香味窜进鼻子里,叶白钧不自在地躲了一下,臀部似乎蹭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被大掌按住腰不让再动,“乖一点。”这种低沉又强势的声音,可比刚刚关心人的声音有感觉的多。从来没有机会在青春期叛逆的叶白钧突然有点叛逆意识。他又躲了一下。显而易见地被硌着了。“不乖。”然后被亲昵地拍下pi股。可男人也只到这里,“冲一下冷水就好,我自己去盛水饺。”叶白钧站在那里冲了会水,烫伤的地方冷却下来,人也冷静了一点。但是一旦想起刚刚易城的强势,又很难继续冷静了。他不打算委屈自己。叶白钧把客厅温度调高几度,电地暖升温很快,易城一下吃的满头大汗,把浴袍扯开一点透气。叶白钧抱着水杯坐在他对面,突然抽了张纸,隔着桌子探身过去,“这里溅了点游。”指尖隔着纸巾在易城肌肉饱满的胸口一擦、一掠,那肌肉便生机勃勃地抽了一下。易城一下就感受不到嘴里的水饺是什么滋味了,满心只有叶白钧表情冷淡的脸、即将收回的素白指尖。身体比本能更快。他攥住那截纤细手腕,克制了一下后立即冷静放开,放开继续吃水饺。纸巾上确实有一点点淡色痕迹,像油也像醋。大概是刚刚溅上的。易城没有多想,迅速把水饺吃完乖乖去洗锅碗,“你早点休息吧。”他对叶白钧说。叶白钧:“?”他盯着洗手池前弯腰的人,勾了一下浴袍的腰带,“学长,我来洗碗吧。”腰侧是易城的敏感地带。每次叶白钧抓那里,易城的进攻都会更加凶狠,简直像是倍速按钮。这次轮到易城扭开躲他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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