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普通弟子对她的威胁不大,所以她没有像对待外来者一般对他们过分算计。只不过她自以为的态度平淡,落在这些弟子眼里却是另外的意味。啊啊啊师姐今天对我笑啦!呜呜呜天啊,我刚才面对师姐的时候说话都结巴了,可是师姐居然一点也没烦啊啊啊!师姐果然好温柔!我脸红成这样她居然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眼光!呜呜,我真的好喜欢沈师姐沈纵颐本人不知她的好意疏远,造成的后果竟是令弟子们对她的迷恋程度更上一个层次。她此时已走到二机峰内的掌门洞府前,脚步停下,看样子有些踟蹰。可府内人似乎并不懂得等待。朝鉴清朗的声音从府中传来:既已到了,为何还不进来?沈纵颐微怔。她倒没料到朝鉴会特意催促她进去。只怕也是想尽快结束对她的训斥,了了他作为掌门的职责罢。沈纵颐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跨步进了洞府。朝鉴在外张扬,住所却是截然相反的古板单调。这也是沈纵颐以为这位师叔表里不一的原因之一。哪有人住着如此阴郁的场所,对人却不拘小节作活泼的呢?况且朝鉴年纪不小了,三百多岁了,还装什么少年相。师叔。心中纵是不喜了千百回,到了正主面前,她面皮上依旧低眉顺眼的,做足了孝顺师侄应有的表情。朝鉴端坐在一块巨大的冰棺上。整个洞府恐怕就那口冰雪玉棺尚能值些灵石。只不过照朝鉴长年累月这么个坐法,就是冰棺也得焐化了。沈纵颐在等待朝鉴酝酿训责的间隙里,逐渐漫不经心地将心思放在如何买礼物送给他,也好在面子上尽一尽她这个师侄的孝心。她思维正漫无天际地发散时,朝鉴冷不丁开口:纵颐,你在想什么?纵颐沈纵颐听此称呼就不好过。朝鉴都这样恨不得把瞧不起她几个大字挂身上了,为何还能面不改色地对她亲近?果然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我这个人一向不知道怎么要脸,也不想要脸。沈纵颐思忖如何得体回答。朝鉴却已跳下冰棺。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充当师长的角色。才文雅了没有一刻钟就如此耐不住玩性了。
沈纵颐见他靠近,连忙脱口道:方才师侄是在想师叔。朝鉴的脚步因此话顿下。他瞟了沈纵颐一眼,确认小师侄没有说谎。于是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哦?那纵颐都在想师叔什么?沈纵颐发誓,对朝鉴没有丝毫风月之心。所以他这混不吝的态度对上她已没有深究合适不合适的必要。她也已经察觉到朝鉴笑容里隐含的深意。故而中规中矩答道:问灵大会在即,便想着师叔是否能夺得魁首。朝鉴哼了一声,猛地甩开袖子。纵颐啊,我说你对别人花言巧语的就很动听,到师叔这里说这么些好听话,师叔却怎么听怎么别扭。他很憋屈,仰天长叹一口气,抱着头就蹲到角落里去了。沈纵颐看着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影,师叔,是纵颐说的不好,您别难过。朝鉴怪声怪气道:哟,还让我别难过。你在灵舟上对你那个小傀儡似乎也说过这话了吧。怎么着,师叔不配纵颐多想一些有新意的甜言蜜语来哄了?沈纵颐神色不动,落下的长睫及时遮掩住了她眼底的沉冷。这个老匹夫,竟然还监视她吗? 她的目标沈纵颐眉眼弯弯地抬起头,盯着朝鉴背后散开的黑发:师叔,请您慎言。朝鉴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背对着她把眼皮耷拉,你生气啦?沈纵颐闭了闭眼,道:没有。她话锋一转,师叔唤我前来不问问下山弟子们的状况吗?朝鉴直了直腰身,转过脸来,带着笑:你做事,师叔放心。既是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沈纵颐迟疑地望着朝鉴笑不见眼的脸,他嘴上放心而实际上却监视她的行为,恰恰说明了他的极不放心。沈纵颐不肯和这个笑面虎师叔待在一起。他态度总是过于随便,让人捉摸不透其神经质的行为究竟代表何意。纵颐。朝鉴短促开口。沈纵颐顿下动作,眼中露出困惑。她的师叔性格不羁,非出山门而不束冠,是以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永远是长发披散、宽袍大袖的松散模样。可即便再衣冠不整,沈纵颐也得承认师叔生得极漂亮。弟子们常说她姿容无二,实则朝鉴亦是俊美无俦,只不过常因举止怪异放肆,不被人所注意。此刻于昏暗的洞府里双眼凝望着他的师侄时,那专注的神情也足够动人心扉。纵颐为何总不在意师叔的话呢?朝鉴挽起唇角,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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