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传言不虚, 这位魔尊大概会因自己曾为个女人肝脑涂地,而恼羞成怒愤起杀人?沈纵颐静静地退了一步。陆浑山众人此时俱挡在她面前,就连实力不济的师妹阿愫也忍不住拉住师姐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带。千百个修士提刀扶剑气势汹汹,而归宥只一人,手无寸铁,还看起来伤得不清。但无人敢懈怠。就在在场诸多修士以为今日避免不了一场血战时,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却抬起手,盯着血污手背上的一点水渍许久。若是沈纵颐抬头,即能发现魔尊所看之处,正是她抱着他时滴落了一滴泪的地方。但她敛眸,琢磨着如何迅速离开这里。良久后,魔尊放下手,阴冷的眸光笔直地看向沈纵颐。他的目光如是冷箭的实质化,直直地射向她,连沈纵颐身侧迟钝的阿愫都察觉到了魔尊侵略性十足的注视。陆浑山众人立即绷紧了身子,江春与上前一步,侧过身挡住了沈纵颐。归宥极淡地扫了眼江春与。他瞬时间压下眼角,唇边泛起抹冷笑。然而归宥终归没有杀人,他周身弥漫起一阵血雾,血雾散开,那道压迫性的身影随之消失。他的出现似乎只是为了唤醒修士们百年来按捺在心底的阴影。沈纵颐在他离开后,缓缓掀起眼帘。她现在该将幻境中的事情忘干净了。归宥也好,苏行章也罢,诸人都是被焉极所控,故而才那般乖顺。幻境不过是场欲望之梦,她可不是将梦做真的傻子。守着幻想期待他们的青睐,不若多思量几番如何真将这些东西驯化到底。大魔头一走,修士们顿时松了口气,有胆子小的已经腿软地跌到地上去,被同门扶起来还哆哆嗦嗦地说着幸好幸好。沈纵颐被团在中心,阿愫立马重新抱住师姐臂膀,皱眉道:师姐,魔尊归宥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恐怖,他就那么轻轻地看几眼,我吓都吓死了。沈纵颐但笑不语,轻抚着阿愫的小臂,无言安抚。少女情绪转变很快,她立马又兴冲冲地仰脸朝沈纵颐,师姐师姐,您在焉极幻境里发生了何事?您和谁一起出来的啊?那幻境如何,可是有书上讲的变化万端?
长老们老眼晶晶,也十分期盼地看向沈纵颐。只有江春与长眉蹙起,不赞同道:让纵颐先休息,这些事明日再问也不迟。哦哦对!阿愫讨好地蹭着沈纵颐的胳膊,对不住啦师姐,太着急忘了您累了好多日呢。无碍。沈纵颐温婉微笑,修道之人话未说完,忽感到胸腹处一阵逆流直冲喉间,猝不及防之下,只感到一阵浓烈的腥气,沈纵颐张嘴,闷哼一声吐了口血。师姐!沈师姐!纵颐!随着淤血吐出,沈纵颐眼前霎时清明无比,在关心声中,她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明亮与轻松。江春与已执起她的手查看丹田,这刚使出木系温和灵力,便发现沈纵颐的灵力已经掉到了炼气期!短短四五日,从筑基期又掉回炼气期,可她出幻境后始终保持平和,不对他们说此事江春与阖了阖眼,眼底闪过不忍与心疼,她轻轻抓住沈纵颐的手,为其纯属灵力时低声道:苦了你,日后便是倾尽全力,我也会为你寻到重塑经脉的丹药。沈纵颐愣了下,起眼看向江长老,笑道:多谢江长老。藏青长老服的女子闻言,并无被感谢的喜悦,但略微苦涩地点头:纵颐,你内伤未好。这几日在三能峰歇息罢,我给你调养。师父,师姐她怎么了?!阿愫焦急追问。江春与看了看沈纵颐雪白面容,将沈纵颐修为掉落、内伤加重的事实简短地告知予了众人。什么?!阿愫听完立即慌得不行,她一把抱住沈纵颐的腰,抹泪哀嚎:师姐呜呜师姐,我可怜的师姐呜呜她的哭声吸引了其他宗门的人。灵均宗炼器宗几个大宗的弟子们不由都朝此处看来。他们视线首先触及到雪芝玉华般的沈纵颐身上,眼中惊艳不断。沈纵颐抬头,歉意地对四周一笑,转而无奈地摸着少女的头发,语气温柔;不要这样哭,乖阿愫,听师姐的话,不哭了好吗?师姐的轻声细语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阿愫赶忙抹干净眼泪,抽抽噎噎地低头:好、好的,阿愫听、听师姐的。沈纵颐奖励般地撷了撷阿愫的眼皮。白衣金纹的大师姐嘴角血迹未干,还强撑着病体安慰师妹,这番场景不可谓不动人。苏行章听见身侧有长老赞叹道:此子慈悲,当能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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