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他排斥他,不再把他当回事,然后像在幻境中一样,毫不留情地离开是吗?朝鉴不确认自己有没有问出声。他脑子有些空白,眼前也模模糊糊,但鼻端嗅觉却异常灵敏,能闻到女子身上的暖香,清清浅浅地如春波般漾在鼻尖。好闻极了。你希望我做什么?她不接他的话。他们彼此间一问一答,一来一往好似灵力对决,谁的心肠更硬些,谁的赢面便更大些。朝鉴和邬道升是同门,二人同修无情剑道,后者飞升之后,前者成了世间唯一一位无情剑尊。他有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眸,他待谁都是一样的跳脱不负责。他的修为已至臻境,如果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飞升。他愿意的话,他可以成为世间第二位飞升剑尊。他不愿意。纵颐,我希望剑尊埋下头,隔着衣襟,他将唇贴上她脖子间的红痕,我希望你,甩开别人,与我相爱。相爱。不是爱他。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脖颈处温润的触感,是朝鉴的唇。那张形状美好的唇瓣仅仅离着一层薄薄衣料贴着白嫩颈肉,力度时重时轻,似乎想要将其上刺目痕迹以他的唇齿压盖上独属于他的痕迹。沈纵颐没有推阻他的亲近,也没有回应,她只是生生抿唇,默声了许久。许久许久,久到身后男人已松开手,退开距离,朝鉴重新挂上笑容,吊儿郎当地勾唇:行了,不玩啦,今天的有意思都玩尽了,本掌门先走唔!朝鉴猛地瞪大眼。沈纵颐拉住他的手,并反身仰头吻住他不过顷刻间的事情。他来不及反应,反应过来后却也不想再做其他事。任事情发展下去罢。他垂眸,望着师侄女如画眉眼,多情眉目霎时间柔和若水。朝鉴将缩起来的手重又放开,慢慢抚上女子脸颊,闭眸回应。他沉沦闭眼的刹那,沈纵颐悠悠起眼,眸中水色清浅,眼底却冷得令人发憷。打量着朝鉴艳丽容色,攥取到男人脸上与平常不同的痴色,沈纵颐并未多想。朝鉴太擅长作伪。不过这张脸着实是美。暗色一闪而逝,沈纵颐随之垂眸,轻轻吸吮了下。
看起来深谙风月的朝鉴掌门意外地青涩。这点子伎俩都招架不住。后腰一阵阵地酥麻,朝鉴眸间水汽氤氲,泛红眼尾好似沾露桃尖。他轻吟一声,低低的嗓音动听又诱人。沈纵颐手掌从他的脸颊绕到后颈,向下扯了扯,剑尊便如脖子被牵了链子的家犬,顺着她的动作俯首弯腰。没什么弯不下腰的,他只会甘之若饴地阖眸,极尽细微地品尝其中滋味。清月黯淡了,稀薄的月色映在二人身上,如同披着轻盈薄纱,即便是情难自抑,也是无端添上几分皎洁的纯情。结界拔地而起,悄无声息地将二人身影与声音隔绝在内。师尊女子的轻唤声被吞没。但朝鉴听得一清二楚,他身子一僵,迷蒙的神色有瞬间的清明。可是当沈纵颐垂着盈润黑眸看过来时,他还是没出息地迎了上去。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朝鉴按下心中自嘲,他今日也认命一回。总之,他抚上她细软的腰肢,眸底占有欲与恶意汹涌翻腾又被其收束平静。按着她柔软手掌,朝鉴弯眸对其笑了笑:纵颐真疼我。总之她那死人脸师尊已经没了。死了一样的人,拿什么跟他争。人总不会再回来就是。朝鉴收紧双手,满意地发出一声玉碎击水般的轻喘。只要小师侄女心心念念的死人脸不活,他就有机会,有机会也有时间一点点把她心上的别人挤下去。他会取而代之,他会不择手段地取而代之。与我相爱吧,纵颐朝鉴低喃着,但是女子面色微红,并没有回答他。许是没听见,朝鉴鬓发散乱,玉白面孔呈开艳色,他遍遍重复:纵颐,我才是你正确的选择。纵颐遍遍都没有回复。朝鉴没作声,不着急,他要细细布网。云翳散去,月明如初。朝鉴揽着人,脸颊艳光犹存,他餍足地弯起眸子:纵颐,你别答应苏行章做他道侣,他指定居心不良。女子略微倦乏地回:应人之诺,不可食言而肥。朝鉴撇了撇嘴,食言而肥又怎的,他最熟悉这种事了,经常这么干也没见他被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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