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五月,欧洲刚进入初春,温差较大,出来徒步露营的人不多,另一个隔间没有人住进来。隔间的墙外有一个很小的铁皮,凡是住宿的人需要在上面留名,林谷禾在铁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便挨个将车上的行李一一拿下来。这个露营地比前一天晚上住的野外露营地设施齐全——淋浴点、厕所、自来水、餐桌、还有充电的地方,应该是当地政府建造的城市露营地,专供露营、骑行、自驾游等的游客使用,距离热平几公里。前一天晚上的野外露营地只有厕所,没有淋浴点,他在路上奔波两三天,浑身上下黏腻不舒服。林谷禾放下东西,趁着还不算太冷,忍着饿,拿着换洗的衣服去往淋浴点。出发半个月,林谷禾去过的露营地基本只提供凉水,唯一不习惯的是,欧洲人注重环保,林谷禾怀疑他们的环保等于原生态,淋浴点大同小异——一根出水柱子和一个简易蓬头,此外,四周一览无余。林谷禾开了淋浴,惊喜地发现有热水,瞬间什么都顾不上了,哼着歌舒舒服服来了个“清洁套餐”。林谷禾回了隔间,简单垫垫肚子,便躺下了,睡前打定主意明早早起先去趟小镇再前往希维博津。营地昏黄的光投进隔间,林谷禾看了会儿隔间黑暗的屋顶,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给韩天发了条报平安信息。林谷禾醒来已经快到中午,隔壁隔间旁放的公路车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不停从身上卸下行李的两名金发男士。林谷禾将头探出隔间,说了声“嗨”,便迅速收拾自己的行李。林谷禾收拾好准备离开的时候,来了一对徒步的中年夫妻,他们很热情的过来跟林谷禾打招呼,询问他们能否和林谷禾共用一个隔间。。林谷禾表示自己即将离开,请他们随意,中年女士“奥”一声,似乎很惊喜,放下包拿出自己烤的曲奇分享给林谷禾,林谷歌吃人嘴短,然后又简单介绍露营地已有的设施。告别了徒步的中年夫妻,林谷禾去了一趟热平,昨晚到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没有仔细看看这个人口一万人不到的小镇,这个小镇面积不大,建筑风格也别具一格,好像除了教堂和古堡遗址能看出传统欧洲建筑的风貌,其他的建筑似乎融合了传统和现代元素——斜屋顶和色彩鲜艳的外墙,立面和装饰也很华丽。骑到小镇的圣三一教堂前,林谷禾停下来静静地看了会儿钟楼上彩色的玻璃窗。随后去了小镇的邮局,熟练地在明信片上写上韩天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写点什么,只能将短信内容照搬进来。然后才鼓起勇气,在下一张明信片上写下家里的地址。【作者有话说】:he,直掰弯,年下外表又冷又酷但内心柔软的攻vs外表谦和积极但内心丧到天天想死的受 栋别
离开热平已经过去五天,中途途径希维博津、新托梅希尔、波兹南,林谷禾早上从科宁出发骑往罗兹。科宁距离罗兹大约130公里,以林谷禾现在的骑行速度,需要中途找地方休息,出发前看了天气预报,临近傍晚有暴风雨。下午两点,林谷禾骑行至栋别时,天空仿佛从踏下的柏油马路为界,被分为两半。一半是蔽日乌云,脚下郊区平原嫩绿的小麦田一直向前延伸,疾风卷起一阵绿浪,将翻滚的绿和墨一般的天空连接在一起;而另一半是云影婆娑,摇曳晃动的云影自在飘浮在一片绿光之上。撕裂又和谐的景象。林谷禾一边觉得惊奇,忍不住抬头看了又看,一边又隐隐担忧,眼看雨很快就会下下来,但距离下一个露营地还有几十公里。林谷禾不得不站在脚蹬上,将全部的重心转移至双腿,身体向前倾斜,脚下速度加快,势与乌云赛跑。疾风迎面拍在脸上,凶猛地灌进嘴里,如同一股狂潮,带着冰冷和咸涩的味道,让林谷禾感觉呼吸急促。疾风宛如无数细小的针尖在舌尖划过,伴随着呼啸的声音,仿佛要将整个口腔都吹空。嘴唇变得干燥,不由自主地紧闭,却无法完全阻挡这股势不可挡的风暴。越是难受,越是让林谷禾感觉到痛快,头发在狂舞,冲锋衣在猎猎作响。林谷禾抬起头,迎向汹涌的风,张开双臂,成为风的一部分。耍帅不过两秒,林谷禾又老老实实躬身扶住车把,脚快转成风火轮,顶着风往前撞。正在费力往前蹬时,身后突然冲出一道公路车身影,将他远远甩在后面。林谷禾愣了一瞬,脱口而出,“cao”,盯着前面的身影,微张着嘴,疾风再次灌入口腔。林谷禾回过神,刚刚和乌云赛跑的斗志跃跃欲试,前面那身影超过他一两百米后,速度慢慢降下来,林谷禾不动声色,脚下生风,紧随前面那道身影。要不说男人经不起激呢,林谷禾腿快蹬废,两车趋近齐平,林谷禾舔了舔干燥的唇,措辞准备打声招呼,公路车上的男人侧头瞥了林谷禾一眼,然后又将林谷禾甩在了身后。林谷禾:“”这下林谷禾真cao了。林谷禾看着前面轻装载货的公路车,再看看自己这前叉后叉上挂着大包小包的山地车,侧手调整背包肩带,冷哼一声,心想没这些杂七杂八,被拉爆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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