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好像耐心告罄,林谷禾刚站起来,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林谷禾一瘸一拐跟他在后面。林谷禾走出几步,紧接着胃抽搐起来,他抱着腹部跪在地上,呕吐起来。林谷禾埋着头,看不见于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到,脸火辣辣地烧起来。 华沙(2)如果说林谷禾莫名其妙被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那么被人捞起来还只是皮外伤简直走了八辈子狗屎运。踩踏并未造成严重事故,政府部门提前做好预案,踩踏一发生,四周巡查的警察很快分散了人群,随后统计受伤人数,提前驻扎的救护车对伤员进行简单救治。林谷禾还没来得及跟于说声谢谢就被拉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林谷禾只是轻微脑震荡和软组织损伤,软组织损伤在门诊做了简单处理,考虑到延迟性症状,医生建立林谷禾住院观察一到两晚。第二天林谷禾一早出了院,交完费一阵肉疼,虽然申请签证时交了保险,但也得等到回国才能报销。荷包又瘪了一圈,飞来横祸不外如是。考虑到自己还是伤员,林谷禾只能打车回酒店,心情更加不得劲儿。街上游行还在继续,看着拉着横幅喊着口号的人群,林谷禾心下恍惚,明明才过了一天,感觉昨天的事情却过了好久好久。对于没有说出的感谢,林谷禾也有些怅然。之前心里憋着气,想着既然于不搭理自己,自己也不会舔着脸往前凑,即便是同胞又如何,不是所有中国人都能和平相处。谁知道伸出援手的刚好就是自己看不过的同胞,这倒显得自己气量小了。回到酒店,路过前台,林谷禾余光瞥见背着红色登山包在办理入住长发男生,他停下脚步。红色登山包,拉链上挂着一个挺长的黄色绳子,头发半长,长到脖颈,金色的头发金亮金亮的。林谷禾站在电梯口,朝前台埋头登记的男生又看了一眼,应当是没记错。要说林谷禾其实很多时候不太容易记得别人长相,尤其还是外国人,为了再次遇见不至于尴尬,他习惯通过别人的饰品或者衣服颜色造型来记人。林谷禾走过去,“嘿,果然是你,你走的好快。”长发男生是林谷禾在兹盖日露营地和自己同隔间的小哥,他当时自我介绍名字太长,林谷禾没记住。长发小哥是徒步的,当时记得杰米问过,他的目的地是圣地亚哥,没想到在华沙又见了。而且,从兹盖日到华沙距离不近,这才两天时间居然已经到了。长发小哥抬起头,没想到是林谷禾,愣了下,随后笑起来和林谷禾碰了碰,“我搭车过来的。”林谷禾点头,环顾四周,没见他女朋友,“怎么一个人?”
“我们决定走不同路线。”从波兰南部或者更靠近捷克边界的路线徒步朝圣路线更为合适,而华沙位于波兰中部,长发小哥选择了更绕的线路。外国人个个有自己的想法,不怎么抱团,男女朋友间走不同的路线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但长发小哥女朋友人不错,人漂亮又洒利,林谷禾好奇,“有分歧了?”长发小哥耸耸肩,神情复杂,“我们分手了。”这倒是林谷禾没想到的。长发小哥和女朋友完全衬得上天造地设。长发小哥是白人,身材劲瘦,五官深邃,长得跟年轻时的汤姆·克鲁斯似的。林谷禾心里叹气,长这样也会失恋。虽然按韩天说的,自己也算小有姿色,但也没帅到让欣冉不管家境只图张脸不是么。长发小哥指了指林谷禾的脸,“这是怎么了?”林谷禾尴尬地摸摸脸,估计长发小哥早想问了,左边脸青红一片,有点碍观瞻,“游行后遗症。”长发小哥居然没有表示疑问,“相信我,多喝酒就好了。”“?”“哈哈哈开玩笑。晚上要不要去喝一杯?我们有个派对,基本都是徒步和骑行爱好者。在莫克托夫区,离我们这里很近。”林谷禾苦笑,将手里拿的药在长发小哥面前晃了晃,自嘲,“今天看来不合适,脸上太精彩,下次吧。”中国人的婉拒向来不拂对方面子,主打心照不宣。长发小哥显然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拿出手机跟林谷禾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下次见。林谷禾回了房间,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浴室,洗完澡出来手机正响起来电音乐。林谷禾看到屏幕显示的来电信息,心下忐忑,但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开心,离校之后欣冉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欣冉!”“林谷禾,我不明白你朋友什么意思?”,欣冉语气生硬,虽然声音还算平和,但明显在克制情绪。林谷禾见过欣冉的母亲,干练中不乏清冷柔和,可能跟她在体制内工作又关,穿着也低调中透着精致。欣冉跟她母亲很像,说话从来是清清冷冷,对人对事分寸感把握的恰到好处,对未来理性明确。因此,林谷禾也是她理性衡量的一部分。林谷禾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下来,疑惑,“哪个朋友?”“我不觉得你不知道我在说谁?我有见过你其他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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