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朗笑着朝他挥手,远处的身影被阳光包裹着,仿佛一层柔和的光圈,身影好像笑了,这次,域淙也朝他挥了挥手。中午pavel的父母回来了一趟,做了捷克传统的面点——开放三明治,之前林谷禾也给域淙带过,是用一片面包作为基础,然后在上面摆放各种不同的配料。今天的三明治,pavel的妈妈在上面放了火腿、奶酪泥、马约和辣椒,最上面洒了一些欧芹作为装饰,是非常独特新奇的味道。欧洲的正餐通常在晚上,餐桌上pavel的父母表示今天收的草莓和芹菜让经销商运走后,今晚要为他们做一顿大餐,感谢他们的帮助。林谷禾余光瞥着域淙,刚咬下的三明治还在嘴里,急着想说他可以帮忙,却咬着了舌头,艰难地把话又咽了回去,坐在旁边的域淙看到,将手边的牛奶推了过来,林谷禾端起牛奶顿了顿,垂眸看着沾着白色液体的杯沿,就着杯沿喝了一口,又给他推了回去。欧洲的人工很贵,pavel在餐桌上说一早就瞧好了域淙这个苦力,没想到这个苦力又带了一个苦力过来,简直赚大发了。域淙将桌上的牛奶端起来喝了一口,表示无所谓,“剩下的数据交给你了。”林谷禾猜测他们可能达成了某种约定,低头专注地吃着三明治,带着窃喜和惶恐独自品尝着内心的风暴。傍晚,林谷禾跟着域淙一起回到别墅,pavel的妈妈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出于礼貌,林谷禾和pavel的父亲打完招呼便去厨房帮忙了。林谷禾一进厨房,询问pavel的妈妈有没有帮忙的地方,pavel的妈妈将刀递给他,“把蘑菇切成碎。”林谷禾洗净手,接过pavel妈妈手里的刀,没有任何尴尬的过渡便融入了厨房。林谷禾端着卡尔巴奇汤走进餐厅,域淙正在低头看手机,他像是知道他来了似的,抬头直直对上林谷禾的视线,林谷禾有些慌乱地垂下视线,盯着手里的汤,谨慎地摆放在餐桌上。林谷禾还想进去帮忙,被pavel的妈妈赶了出来,让他们赶紧入座。pavel的爸爸好像跟林谷禾印象中欧洲传统的农民没有太大出入,留着络腮胡,高大强壮,皮肤晒成红黄色,带着严肃和豪迈。pavel跟在他身后拿出几瓶贝切洛夫卡,还有一瓶李子白兰地,域淙坐在林谷禾身边,见pavel放了一瓶贝切洛夫卡在林谷禾手边,又给他拿开放边上去了。等pavel的妈妈也入了座,pavel一家进行圣餐前祷文,由于林谷禾和域淙都不信天主教,他俩出于礼貌闭上眼静静等候。祷告结束,pavel一边倒酒,一边说:“这是捷克我们捷克的特产,我们家自己酿的草本苦艾酒。”他递过来一个较小的透明玻璃杯,“这是becherovka杯,可以最大限度展现贝切洛夫卡的特殊香气和口感,尝尝看。”林谷禾看着手里琥珀色的苦艾酒,斜靠过去,悄悄问域淙,“需要一口干吗?”
域淙笑了一下,很轻地说:“随意就好。”然后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林谷禾:“……”在国外很少有国家跟中国一样有劝酒文化,但捷克除外,他们认为劝酒体现了对客人的尊重,是友好的行为,跟中国一样。林谷禾看着pavel第五次站起来给他斟酒的时候,正准备措辞拒绝,域淙已经将手放在林谷禾的酒杯上阻止了pavel的动作,“我们等下要回去的。”pavel看着域淙说了一句捷克语,林谷禾听不懂,然后接着pavel的妈妈和爸爸也加入进来,说了一长串捷克语。过了一会儿,域淙看过来对林谷禾说:“我们今晚不回去?”当着pavel一家人的面,林谷禾看着域淙的眼睛,没从他的表情或者眼睛里看出是否在这里住宿的意思,只得对域淙笑了一下,说:“听你的。”域淙没说话,但林谷禾却觉得他似乎心情不错,猜测他们晚上是不会回酒店了,因为后来pavel和pavel的爸爸劝酒域淙都没再拒绝。中途,林谷禾去了一趟二楼的厕所,等他下来的时候,桌上的人全都看着他,他愣了一下,接着域淙将手机递给他。林谷禾接过手机,看到是欣冉的来电,他蹙眉看着屏幕,这时pavel的妈妈说:“你的手机刚刚响了三次,域刚接起来……”林谷禾朝她颔首,侧身从域淙旁边离开的时候,林谷禾见他似乎又喝了不少,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只手拿着酒杯没动。林谷禾拿着手机走到院子里,他和欣冉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说了一声“喂”之后,等着欣冉开口。他之前以为他心里对于欣冉是会有一些不平的,但真与她通话,他没想到内心原来已经没有任何波澜。“谷禾,我……你什么时候回国?”欣冉的语气很温和,带着不明显的低落。但这些已经不是林谷禾会担忧的事情,他刚喝了不少,头有点晕,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冷,“你想说什么?”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我今天遇见你室友了,他们跟我打听你的情况。”林谷禾没有接下去,这不过是正题前的寒暄而已,而且,他和欣冉现在这样的关系,更谈不上寒暄。林谷禾坐在廊下的座椅上,想起pavel的母亲说她连着打了三个电话,林谷禾耐着性子说,“欣冉,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这边有我自己的事。你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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