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眼前的心理咨询师合上了自己手里的册子,看了眼时间,“你还是只能回忆起这么久远的内容,下次,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关于这个人,‘仇郁清’,我想你可以尽量讲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状态,我不知该怎么向她形容,告诉她我必须得从最开始的时候讲起,否则我的大脑无法延续记忆。但咨询的时间已经结束,下一位病人进入房间,杜绝了我接着叙述的可能,走之前我想,这大概是我的问题,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听一个故事从盘古开天地的时候开始讲起。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的思绪出现了滞涩,我不知道这钱自己花得是否值得,因为我已经想不起我到这里来的真正原因。我是自愿来的吗?为什么我要做心理咨询?仇郁清是谁?为什么我虽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但思维依旧那么不清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停思考着这些问题,直到我打开家门,在门口发现了一双灰色的、明显并不属于我尺码的男士拖鞋。在原地怔愣片刻,抬起头,我看向客厅中央,那里正坐着一个面容极为俊逸的男人,他的名字我知道,是仇郁清。直到这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我自己究竟不对在哪里,我去医院看病的初衷也在这一刻被我忽然间想起,这一切的一切毋庸置疑是他,是眼前这个“人”所制造的恶果。是仇郁清。是假的、我幻想出来的,这个仇郁清。因为仇郁清是我的前男友,而我的前男友,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一个月前,他已经跟我分手,早就带着他所有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你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仇郁清放下手中的书籍,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冲我招招手:“过来,到我身边来。”我怔怔地低头,看向地面,看向那双我所熟悉的,属于他的脱鞋,一脚踩了上去。果不其然,脚下空无一物。抬起头,原本还略微凹陷的沙发骤然间变得平整,昏暗房间也彻底空荡下去,安静,十分安静,安静到连耳朵都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疼痛。
我就说吧……冷笑一声,我想——仇郁清怎么可能真的回到我身边来呢?作者有话说:开更啦!还有人吗!新的一篇文还请大家多多支持!虽然是两篇文一起更,但更新频率是不变的!本文是 病入膏肓的具体症状我目前已知的信息只有——仇郁清是我前男友,我和他在不久之前分手了,跟他分手的事实对我来说打击过大……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开始回忆不起过往的一些事情。潜意识告诉我,想不起他是好事,毕竟已经分手的人,最好就让他死在过去。但我的求知欲却并不允许我那么做,于是我去见了心理咨询师,开始一点一点地,从最初的时刻试图回忆仇郁清。诚如心理咨询师所说,我只能想起关于他的,极为久远的事情,譬如初中时期,我和他还说不上认识的时候那段时光,而最近的、再具体的事情,则需要我在叙述的过程中慢慢回想起。我没有告诉心理咨询师的是,其实我经常能看见属于仇郁清的幻影,有时候他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吃饭,有时候他在睡前对我讲着故事,有时候我们会一起洗澡,然后……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也不会因此错觉我同他复合了,因为内心深处的我似乎十分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心理咨询师,是因为我害怕她真的将我诊断成对社会有危害的神经病,我不想去精神病院,所以我会尽量表现得正常。老实说,其实我十分在乎仇郁清的那个“幻影”,我的意思是,它的存在会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虽然我知道他是假的,但我好歹还能依靠着我脑海中这个属于他的幻象,麻痹自己。我尝试询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后来我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得了病的我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仇郁清已经离开我”的事实吧,我的身体自动开启了保护机制,令想像中的仇郁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触碰到他,跟他说话,它的存在是那样真实,就好像仇郁清真的在我身边似的……这样的话,我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很少有精神病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病人,而我就十分不巧地是那个“清醒的病患”,因为不想被抓进精神病院,我会控制离开房间后自己的行为,譬如不跟身边我幻想中的仇郁清说话,譬如他摸我我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譬如被他亲吻的时候我会视若无睹,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跟周遭的人交谈。对此,那个假的仇郁清会眯起眼睛,表现出十二分的不满,在地铁上他会抱住我,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生气了……”我知道他并不能对我怎样,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漂亮的、令我一见就有些呼吸困难的脸,一句话也不说。有的时候我会想,要是我治疗成功了,这个仇郁清还会在我身边吗?老实说,我还蛮舍不得的,要是他能以这样的形式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要他不离开我,我就会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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