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让我动摇了,该死的仇郁清……唔—— 视频闹铃的声响将我吵醒,我睁开眼睛,下方的湿漉令我头脑发懵、身体僵硬。头痛伴随着昨晚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知道,我又犯病了。那……是梦吗?仇郁清嗓音犹在我的耳边,如同伴随着余痛的烫伤,痒痒地贴在我的耳朵上,我爬起身,撩起被子看了一眼,不由破口骂出了声。没救了,我想,我确实是没救了,我分明清楚那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妄想,却仍能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依旧一意孤行地以为仇郁清依旧在我身旁。我一厢情愿地,任由自己沉沦,仇郁清没有责任,有错的是我自己。扭头,看见仍被放在枕头上的手机,那黑乎乎的屏幕,犹如已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下一秒就要将我吸入、吞噬殆尽。所以……昨晚上又是怎么回事呢?生锈的大脑缓慢开始运转,我分明知道它的不可信,却只能使用它努力地进行回忆,试图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最初,我是迫于生计,为了接单在跟我的老顾客商定拍摄事宜的,后面好像……对没错,是仇郁清,他宛若暗夜中的鬼魅,忽然出现,从背后抱住了我,而我竟没有第一时间产生任何质疑的情绪,而是就那样接受了他的存在,紧接着,他的手开始缓慢在我身上游弋,他对我做那种事,而我则再度开始一厢情愿地沉迷,甚至在心中如是说服自己——这样真实的触感,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那就是假的啊!笨蛋!在内心中咆哮着,我丝毫不能明白为什么每次一碰见仇郁清的幻影我都会陷入到“他究竟是不是真实的”陷阱中去,明明答案那么显而易见,但我却好像一个顽固的笨蛋学生,一直纠结在同样的错误里。特别是昨晚,他的出现既突兀又没理由,我怎么就那样心甘情愿地沉沦了呢?就在我万分痛苦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叮——”手机响了,是来自昨晚我那名常客朋友的信息。是了,比起那个“仇郁清是否真实存在”的难题,现在更为重要的,是能否吃饱饭的生计难题,昨晚同叶玲约好了相见的事宜,如果不出差错,这大概会是我重新开始工作以来的第一次约拍。摇摇头,强迫自己将那些繁杂的思绪赶出脑海,现在不是纠结于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手上没钱了才是真正致命的问题,赚钱赚钱赚钱!起码在找到我的卡之前,我需要现金来维持自己的生计。深吸一口气,强行无视了那张被设置为屏保的仇郁清的脸,我打开了手机,准备回顾客消息。在此之间,对于昨晚睡觉之前自己究竟看了什么,我只有一个十分模糊的概念。手指丝滑地解开屏锁,顷刻间,“为什么昨晚上仇郁清会忽然出现并且对我做出那种事”便有了答案。一时间,我屏住了呼吸,心跳与此同时加剧,看来我真的是病得不轻,以至于我压根想不起,昨晚上的自己究竟为什么再度点开了相册,用手指一张一张地划过那独属于仇郁清的私房照片,而最终……我选择了一个视频。而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对于“点开相册”这种事,我会如此恐惧。
因为里面数百张照片,全都是仇郁清。当然,其中穿插着的,是我跟他的,有关亲密行为的视频。指尖是冰凉的,视线却直勾勾地盯着画面中缓慢褪下自己衣衫的仇郁清,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呢?仇郁清怎么会答应这种事?我是否该庆幸他足够信任我?毕竟这样的身材条件,就算不露脸地拿出去售卖,都能获得不少好评。不过……我无比明白我自己的视线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视频中,仇郁清低沉的嗓音传进我的耳朵里,看是真的好看,听是真的好听。他单人出境,完全仰视的视角……拍摄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以及……真是不错的本钱。理智拼命勒令我,叫我关上手机不要再继续观看了,可我的身体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因为完全没有拍摄这段视频的印象,所以它带给我的冲击远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仇郁清的皮肤,仇郁清的肌肉,仇郁清的喉结,仇郁清的声音……他垂眸,晲视一般看着我,漆黑的眼瞳,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我没救了,我没救了,我真的没救了。滴滴答答,是鼻血流到衣服上的声音,然而我却无法动作,整个人僵住一般,甚至躺倒在床上,将手机拿高,意图还原当时拍摄的情景。或许曾经我的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既然分了手,为什么不选择删除,起码不让他的信息影响到你的心情。而今看过了那些照片、这个视频,我知道答案很简单。我舍不得。我甚至巴不得将他们用光盘刻印成实体,庄严地放进我的宝物盒子里珍藏。所以说我没救了。我就是个大色魔,我无法拒同他留下的每一寸痕迹。所幸,没等视频里的仇郁清真正解决完毕,我先不行了。我跑到厕所,仰起头,意图止住鼻血,而后将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趁它尚未干涸,尽力搓洗。这一刻,我的脑海里满是一个疑问——他为什么会同意?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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