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么好吗?难道不是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工作半年之后,我就改掉了我的月光行为,回到了一个平衡的开支状态。去适当挥霍过已经足够,但物质给不了我长久的支持,我必须得找到其他更向“内”的东西才能活下去。主动跟莉姐提出减少工作量也正是因为这个。那之后的每个周末,我都背着个背包,从北京出发,有时候坐高铁有时候坐飞机,带着舒悦和张尘涵送我的二手富士,到处寻找着我想要的一切。我有时候会发朋友圈,然后刘毅会给我点赞留言。——【有钱人啊。】——【天天出去潇洒。】——【住的酒店看起来很不错。】他可能在阴阳怪气,但我却一点儿也没有被阴阳怪气到。我找他聊天:【老板,今天文具店的收入如何?】卖鱼佬:【小赚。】我:【这店是你的吗?】卖鱼佬:【我姑的,看我可怜,让我来看店。】我:【你是不是大我几岁?】卖鱼佬:【三岁。】卖鱼佬:【我跟你一个初中的,你知道吗?】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你谈女朋友了吗?】卖鱼佬:【哈?这你也要问?你们有钱人这么无聊?】卖鱼佬:【但你应该也不可能给我介绍吧,你又不认识什么姑娘。】我:【我怎么不认识姑娘?】卖鱼佬:【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我:【谁跟你说我喜欢男的?】刘毅过了很久才回:【头发?】我:【那你必须得对所有留长发的男人道歉,这是刻板印象。】我还是撬不动刘毅的嘴。……他的确很有职业素养。收钱办事,但是绝不暴露雇主信息。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上我家假装高利贷的时候,还自带剧本和超高演技。混混如果都做到他这种地步,也是令人钦佩的。有时候我也会和他聊起以前,他收钱想打舒悦的那一次。刘毅看起来十分后悔:【你别说了,太麻烦了,从此以后我和兄弟们再也不接这种情感单。】我:【如果那天没有我,你们会把舒悦怎么样?】卖鱼佬:【这还真没想过,有可能真的给她几耳光,毕竟是她先犯贱惹别人男朋友。】
我:【有没有可能是张尘涵的问题?】卖鱼佬:【张尘涵又几把是谁?】我:【就是那个男主……】卖鱼佬:【哦哦。】卖鱼佬:【谁知道啊,都说了我们只是收钱办事。】我:【不过。】卖鱼佬:【?】不过命运是如此神奇,兜兜转转,舒悦和张尘涵要结婚了。就在后天。周五下班后,我再一次从北京出发飞回老家。这次回来没有那么强烈的割裂感,也不用那么用力地打扫卫生,毕竟间隔的时间并不长。周六,我被张尘涵和舒悦他们喊过去一起吃饭,听他们一起说明天的安排。什么时候出发,什么去接亲,有几个人在里面堵门。我和舒悦商量了一下能不能快点放我们进去,舒悦快笑死了,说想也别想。晚上舒悦回了自己家,他们的新房里剩我和张尘涵,还有另外三个伴郎。张尘涵失眠到三点多钟,把我们挨个叫起来说要打麻将。我说你真的神经病,快点儿睡吧。 我,谢然,要转运了?这是我第三次参加婚礼,也是第三次做伴郎。但我要说,无论哪一次,我都非常感动,因为我相信这三次婚礼中,两位主角都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相亲、复婚、学生时代的爱情长跑……无论哪一种,我都相信这是因为爱情。除此以外,人不应当有第二种结婚的理由。张尘涵在台上哭了。舒悦倒是一直在笑。等他俩下来敬酒的时候,张尘涵又获得了一种无比亢奋的状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他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收拾的很精神,现在更帅了,戴着眼镜很有一种斯文精英的感觉。舒悦的审美果然很专一。我让张尘涵别喝那么多酒,他不听,每一桌都是实打实地喝。最后我还得送他俩回家,舒悦一回去就在房间里数红包。“来吧,小张。”我无奈地把张尘涵放在沙发上,“你说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谢然。”“嗯。”“我开心啊……”张尘涵迷迷糊糊地说胡话,“我以后一定会对舒悦好的,你监督我。你一定……你一定要做我将来儿子的……god father……”我哭笑不得,给他用热毛巾擦了擦脸,看见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于是又帮他把脸上的眼镜摘掉。房间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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