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天黑得格外的早,不过才刚六点,天色就已经阴沉了起来。
而温巧此时的心情,也如同这天色一样阴沉。
她蹲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下,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听着马路上来往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低声啜泣着。
在这个时间段,等车的人本来是很多的,但因为这个车站位置偏僻,离居民楼和什么学校商铺都远,所以这个公交车站里现在也只有温巧在。
也是因为这样,温巧才会在这种地方哭,而不怕丢人。
但温巧还没哭多久,她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有人过来,不过没多久,那脚步声便停了下来。
随着那阵脚步声忽然停下,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七七,你怎么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温巧顿时停止了啜泣,随手抹了下自己脸上的泪水,“没……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清隽的少年,温巧不禁有些慌乱,她实在是没想到祁知渝会追过来,如今被他撞见自己哭得涕泗横流的样子,温巧尴尬到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我为什么不来?”祁知渝见到她哭,倒没有要嘲笑她的意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温巧接过纸巾,低声说了句谢谢,直至用纸巾擦干了眼泪,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件事,“你……你是怎么猜到我会在这的?”
“我找了你一个多小时了,我都快把这附近翻遍了,终于……终于在腿跑断前找到你了。”
听到祁知渝这么说,温巧霎时破涕而笑,原本糟糕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笨蛋,我要是坐车回去了,你难道还要在这找我找到明天吗?”
“因为你手机关机了啊,我担心你……”在说到我担心你这四个字时,祁知渝的脸忽然有些泛红,连忙补充道:“你手机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我担心你手机没电会遇到什么麻烦,毕竟你也不喜欢带现金出门,话说……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啊?”
此话一出,温巧原本已经平复了的心情,又立马跌回了谷底。
她和祁知渝在读小学时就认识了,俩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比一些亲兄弟姐妹都亲。
在祁知渝面前,温巧从没有隐瞒过什么,就连什么时候来月经都会和他说,但有一件事,她却瞒了他两年了。
那就是她喜欢他,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可祁知渝就是块木头,她从两年前就明里暗里暗示他很多次了,然而两年过去了,他仍是不为所动。
温巧也不敢直接挑明,她怕她一向祁知渝表白,他们以后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其实温巧本也不用这么急,他们现在也才十八岁,祁知渝也没交女朋友,或许再过多几年,祁知渝就开窍了呢?
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温巧意识到了,如果她和祁知渝现在没有在一起,那么他们将来也不会在一起的。
温巧和祁知渝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高考结束后,他们也上了同一所大学。
最近放寒假了,于是他们高中时的班长便趁着放假,约大家在今天一起聚一聚,而同学们也都知道温巧和祁知渝是青梅竹马,如今又得知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便打趣了他们几句,起哄让他们在一起。
作为当事人之一,温巧在羞赧之余,还挺感谢同学们的助攻,不过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祁知渝。
可祁知渝虽然脸也红得厉害,但却连忙否认了他们俩的关系,说他们只是朋友,他把她当姐姐,叫同学们别再乱说。
想到祁知渝的那句他把她当姐姐,温巧心里就五味杂陈的,因为当年,还是她自己逼得祁知渝叫她姐姐的。
温巧和祁知渝同岁,隻比他大了四个月而已,但男孩子通常比女孩子发育的晚,温巧第一次见到祁知渝时,祁知渝比她矮了半个头,后来温巧得知祁知渝比自己小了四个月,她就硬是逼他管自己叫姐姐。
但是当他们后来渐渐长大,祁知渝就很少叫温巧姐姐了,而当祁知渝长得比温巧高之后,祁知渝就彻底不叫温巧姐姐了,而是像她父母一样叫她的小名七七,因为她是在七月初七七夕节那天出生的,所以便有了这个小名。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祁知渝今天还会说她是姐姐……
这姐姐卡的杀伤力实在是有点大了,温巧当时就有点受不了了,只是碍于有几个同学在,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于是温巧后来就以上厕所为由,直接离开了聚会,而她手机还凑巧没电了,祁知渝发现温巧没有回来,打电话又显示她手机关机,便连忙出来找她了。
现在回过神来,温巧发觉自己不说一声就贸然离开是有点衝动了,便道:“我没事,我只是想着出来透透气,忘了告诉你和同学们了,手机又恰好没电了,抱歉……”
见她如此,祁知渝很想开口问她些什么,但他最后只是问了句:“那你现在是要回去继续参加聚会,还是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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