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个恐怖片然后入睡。”陈序边说着边把遥控递给了顾柏舟。他宁愿晚上梦里全是鬼也不想晚上在梦里抓耳挠腮地写着涩涩。顾柏舟“啊?”了一声,意外地看着他:“你确定吗?”听到陈序信誓旦旦的“我确定”后,他点点头摁着按键筛选电影,陈序拿过平板,下意识地背諵諷靠在顾柏舟手臂上。刚想点进和苏涵月的聊天框时,陈序顿了一下。虽然顾柏舟从来没有打探他隐私的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在以前经常和苏涵月一块儿看小说动漫,但毕竟平板的屏幕比手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而他又有一种对聊天内容的莫名的心虚……陈序坐直了身子,默默地原地转了个身,将平板背对着顾柏舟后才打开了聊天框。[下次一定:嗯嗯嗯嗯][下次一定:突然困了,我先睡了哦][下次一定:拜拜!!!][苏涵月:……睡吧睡吧]呼了一口气,陈序将平板锁屏放回了茶几上,重新转身靠在了顾柏舟的肩膀上。“挑到感兴趣的了吗?”顾柏舟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一堆血呼啦擦的电影海报,诚实道:“没有。”“那我来吧,遥控给我。”陈序说,“不过你看了这玩意儿晚上能睡着吗?”“陈序。”顾柏舟的声音带了些笑意,“你该担心的不是我吧?”陈序怕鬼。还不是一点点儿怕,而是特别特别怕。他小时候第一次看恐怖片儿是被不着调的爸妈带着一块儿看的。他被吓得直哭,他爸妈看着他哭直笑。缺德得不得了。而且这就算了,这件事儿还被爸妈当成笑料事无巨细地讲给了顾柏舟听,他妈甚至还学着当时陈序的样子笑个不停。所以从小到大,顾柏舟都会替陈序婉拒掉周围人的鬼片儿鬼屋邀约。“人总是要成长的嘛。”陈序小声道,“说不定这么多年下来我就不怕了呢?”顾柏舟不置可否,几不可见地往陈序的那一边低了低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儿。恐怖片儿这玩意儿从来就不在陈序的观影范围内,挑来挑去这么久,最终他还是随便选了一个高分的电影开始播放。似乎是为了向顾柏舟证明自己已经成长了,他甚至主动地把客厅的灯关了,整个客厅内的光源只剩下了播着昏昏暗暗恐怖片儿的电视。顾柏舟不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也并不感兴趣。听着电视里传来的诡异声音,在黑暗的遮掩下,他不可控地将视线转到了陈序的身上。
陈序还是害怕,这片儿的前摇还没结束他就已经攥紧了自己的大腿,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感觉下一秒就要闭上了。“陈……”话刚起了个头,陈序立马“啊!”了一声,然后在沙发上进行了一个原地弹跳。他瞪着眼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气儿:“吓死我了,在这紧张刺激的时候突然开口多吓人啊。”顾柏舟沉默了两秒:“龙标都还没出来。”陈序:。看着这样儿的陈序,顾柏舟感觉他在强撑:“要不要换个题材的电影?”“不要。”陈序一口回绝。开什么玩笑,这个电影的片头刚一出来,那些个什么涩涩啊车啊直接就坐着过山车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但还是怕。“顾柏舟,手给我。”顾柏舟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掌摊开放在了陈序的面前。陈序没有牵他的手,而是拉过他的手腕往身前一扯,像八爪鱼似得一样抱住了顾柏舟的整个手臂。两个人的距离无限靠近,陈序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随着跳动的脉搏扩散,钻进了顾柏舟的鼻腔中。顾柏舟抿着唇,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臂隔着薄薄的睡衣贴在陈序的胸膛上,指尖下意识一勾,划在了陈序的大/腿/内/侧。“别动啊,给我抱抱。”陈序搂得更紧了,原本盘着的两条腿换了个姿势,以一种蜷缩的姿态把他的手夹在了腿/间,而后感叹,“安心多了。”陈序是安心了,他背后结结实实地搭了四五个靠枕,怀里搂着顾柏舟的整只手,热可可垫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眯着眼睛迷迷瞪瞪地看着屏幕,什么涩涩不涩涩早就销声匿迹了。但顾柏舟……他的手臂被捂得很暖,有些发麻,所触到的任何都是他克制着自己欲/望保持安全距离的陈序。呼吸乱了。直到电影结束,回到自己家时呼吸和心跳都还是乱的。这部电影的效用发挥得很好,陈序亮着整个屋子里所有能亮着的灯,枕一个枕头抱一个枕头,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脑子里也都还是电影里那些血呼啦擦的鬼。睁眼是透亮的灯。闭眼灯上不会趴了个什么玩意儿吧然后立马睁眼。一来一回,三番五次。他又错了,梦里根本不会有鬼,因为他根本不敢睡。陈序坐了起来,拿过手机可劲儿去打扰那个无论怎么打扰都没有心理负担的人。顾柏舟没有接陈序的视频,而是改成了语音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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